「阿音,去清池宮吧,以後,好好留在那裡,不要再入仙妖兩界,也不要再介入兩族的爭端了。」元啟卻像沒聽到阿音的解釋,突然開口。
阿音愣住,怔怔望著元啟。剛才風靈宮前她以為元啟是被眾仙所迫,雖然難過,卻不似現在。
她看著元啟,才知道,他真是這麼想的。
那雙眼淡淡的,再也沒有往日的溫情和寵溺。
「你要把我關在清池宮?」阿音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剔我仙骨?剝我仙籍還不夠……」她昂著頭,望向面前的青年,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你要把我永遠禁在清池宮?」
元啟不再看她,起身朝殿外走去。
「不是永遠,這半月你就在鳳棲宮裡,剔除仙骨後,你身上不再有水凝獸的治癒之力,只是一隻普通的仙獸,你體內的化神丹可保你萬年壽命。從此以後鴻奕也好,大澤山也罷,仙妖兩族的仇怨都與你無關,你好好留在清池宮,長闕會照顧你。等過個千年,世人都忘了這件事,你再出來吧。」
「為什麼?為什麼你明知道阿玖是被魔族所控,還要把我剔除仙骨鎖在清池宮?」阿音眼底滿是悲憤。
她已經告訴元啟宴爽醒過,就算其他人不信,他為何也不願意相信?甚至決絕的對她懲罰至此?
「無論鴻奕是否被魔族所控,大澤山亡於他之手是事實。」
元啟的聲音沉沉傳來,阿音無法辯駁。
「那你呢?你把我禁在清池宮,你呢?」元啟即將跨出殿門的一剎那,阿音的聲音傳來。
不知為何,那一瞬,元啟眼底現過一抹沉重的悲慟。可他的聲音響起時,卻淡得無悲無喜。
「我身負神責,自然要留在天宮,清池宮,我不會再回去了。以後,你……」他腳步頓了頓,「好好保重。」
玄衣神君冷漠的背影在殿外漸行漸遠,阿音無力地垂下頭,心底一片荒涼。
「殿下……」鳳棲宮外,長闕等著元啟出來,遠遠見他臉色蒼白,他默默跟在元啟身後,幾番隱忍,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殿下,您怎麼不把真相告訴阿音女君,要是她知道……」
元啟兀地轉頭朝他看去,眼底是斬釘截鐵的命令,「不准讓她知道。」
這聲又冷又厲,純不是元啟向來的性子。
「鴻奕回了妖族,但他體內的魔氣隨時有可能將他控制,他已經晉神,若再被魔族所控,太危險了。明日我就去狐族一趟,把鴻奕帶回來。經過此事,魔族已經驚動了,我們只能先發制人,將魔族現世的真相昭告三界。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妖界是否和魔族有所牽連,妖皇和森羽都不能信,我能做的只有在姑姑回來之前凝聚仙界的力量。以後的事……」元啟聲音意味不明,「只能交給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