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要是承認了,豈不是有損自己在公主心中頂天立地的鐵血戰神形象?
明瀾接著說道:“……本宮一向很欣賞溫柔、顧家、會做飯的男子。”
“……我不止會做燒魚,還會做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上官鉞吞下之前要說的話,生硬地轉折道,“公主殿下說的極是,本將軍也認為,男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溫柔、顧家,不能在妻子面前耍大丈夫的威風。”
明瀾以手托腮,笑盈盈地看著他現編,完全沒有要拆穿的意思。
“公主稍等,本將軍這就去捉幾條魚回來。”豪邁地笑了一聲,上官鉞挺胸抬頭,恢復了他穩重深沉的形象,大步離去,仿佛是去做什麼揚名天下的大事。
不一會兒,明瀾便重新看見了不遠處上官鉞的身影,連同他手上用草繩串起的幾尾肥魚。
上官鉞舉起手中的肥魚,朝著明瀾的方向笑了笑,仿佛是在展示什麼稀世珍寶,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自得。
明瀾縱容地笑了笑,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消失在火頭營的方向。
上官鉞將不相干的人趕到一邊,一個人開始剖魚,燒水,切菜,如果不是還要顧及形象,他簡直高興得都想要哼上一曲了。
熬了滿滿一鍋魚湯,上官鉞端著湯穿過了大半個營地,似乎就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他自己下的廚。
看著手中那乳白色的魚湯,絲絲縷縷的香氣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自己,明瀾輕輕呷了一口,鮮美的口感熟悉無比。
她忍不住看向正一臉求表揚的那個人,心中感到極度地不可思議,明明每一次的人生都像是重新洗牌,怎麼廚藝這個技能點,他卻從來沒丟過,而且是越來越高?
上官鉞不知道明瀾在想些什麼,但光從她那享受的表情,就能看出她的想法。
從雲國出發,一直到昭國國都,路上一個月的時間,堂堂大將軍完全成了明瀾的個人專屬廚師,每天變著花樣地給她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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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
進入京城的最後一晚,明瀾躺在床上,重新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計劃。突然微風輕拂,簾影晃動,一個人影倏然閃了進來。
明瀾幾乎是瞬間就坐起身,右手不知不覺握住了枕邊的匕首,警惕的目光投過去:“是誰?”
“是我,公主殿下。”
黑影突然逼近,瞬間就來到明瀾的床邊,俯身靠近她,一隻手按住了明瀾的右手,嘴中呵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脖頸。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明瀾的耳朵有些發癢。
微風吹起紗簾一角,一縷月光投入,映照在來人的臉上。
他那挺拔深刻的五官,一半被月光點亮,更多的部分陷入深深的陰影里,懸峰般的雙眉徹底舒展開,眼神晦暗,幽深難測,似乎醞釀著某種情緒,要將明瀾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