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chūn華率先吃了口:“這次好多了。”
毛振翼響應,終於也喝了一碗,然後就叫口渴:“似乎又有點太咸了。”
“是嗎?”阿潤也跟著嘗了嘗,然後就往盆里又加了些水,“這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等宋和回來之後,看到毛振翼難得地十分安靜,半倒在台階旁的柱子邊上,一動不動,奄奄一息狀。
宋和道:“小公子,你怎麼了?”
毛振翼稍微一動,覺得肚子裡有水聲,就有氣無力地道:“沒什麼,就是有點吃多了。”
宋和想不明白,便進了書房,進門後,正好也看到賀蘭chūn華站在書桌前,一手撐在腰後,一手撫著肚子。
宋和瞧這個動作有幾分眼熟,好像孕婦都會這麼做,宋和歪了歪頭:“公子,你在gān什麼?”
賀蘭chūn華回頭,冷不丁打了個飽嗝,他伸手捂住嘴:“沒……沒什麼,有點吃撐。”
就在阿潤加鹽又加水之後,那一盆麵湯變得更多,阿潤表示說不能làng費,bī著他跟毛振翼一人喝了三碗,為了怕惹她生氣以後不再做吃的,於是兩個人卯足勁各自喝了不少……才導致如此後果。
宋和猜出幾分:“莫非是阿潤姑娘做飯了?好吃到這種地步?”
好不好吃……倒可以先放下,賀蘭chūn華只是覺著這個開頭好像是有些詭異。
“不提了,”一提到“吃”,他的胸口便波濤洶湧,賀蘭chūn華撫了撫胸,道:“在外面的qíng形怎麼樣了?”
宋和這才笑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
賀蘭chūn華問:“是王家父子嗎?仔細說來。”
“是。”宋和應了聲,便將事qíng經過細說從頭。
之前王員外拽著王良才急奔出了衙門,一口氣跑到僻靜之處才停步,見左右無人,王員外就道:“逆子,你快說,你做什麼要買通徐半仙!”
王良才倒仍是平靜:“爹,我不是在堂上說了嗎?”
“放屁!”王員外忍不住高聲,復又忌憚地壓低嗓門,“你以為騙過了其他人,能騙過你爹我?你……你這逆子,這兩年來你跟那個妖孽眉來眼去,你當我不知道?你說……你快說實話!你跟兒媳婦的死,到底有沒有關係!”
王良才皺眉:“爹,你說什麼呢!”
王員外道:“我說什麼你聽得清清楚楚,我是你爹,知子莫若父,平日裡你要如何我都不管,但現在是人命官司!你……你休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你且看咱們這新任的縣老爺,他可是個容易被糊弄的主兒?你別自己玩火卻不知道!”
王良才道:“我什麼也沒做,爹你急什麼?何況我若是犯事了,縣老爺能容我好好地出來?”
王員外氣不打一處來:“你、你當真是不承認了?”
王良才拂袖不理。王員外忍了忍:“那你對我發誓,你跟兒媳婦之死毫無關係!”
王良才頓了頓,終於道:“我發誓,我跟朱氏的死沒有任何關係,這你可放心了吧!”
王員外皺著眉,望著兒子,最終搖了搖頭,道:“算了……只希望這件事順順利利過去……”他轉過身,蹣跚離去,剩下王良才目送父親背影,他卻不走,停在原地張望了會兒,見縣衙門口的人都散了,竟慢慢地返了回來。
父子兩人爭執之中,卻沒發覺有兩個差人跟在身後,見他們私語,便轉到牆背面的巷子中去,聽了個大概。
賀蘭chūn華聽完了宋和所說,一笑:“那麼剛才蘇明出去後又如何了?”
宋和道:“我親自跟著,蘇明走到半道,就給王良才攔住了。”
賀蘭chūn華道:“哦?你是不是看了一齣好戲?”
宋和皺眉,十分嫌惡:“這種好戲以後還是讓別人去看吧。”
賀蘭chūn華抬起手肘,在他胸口輕輕一頂:“別得了好兒還賣乖,便宜你大開眼界呢。”
宋和斜睨他:“我就覺得公子你有些不太正常,莫非真的有這種愛好?”
賀蘭chūn華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忽然又痛苦地捂住肚子:“阿潤那丫頭,真是害死我也。”
宋和忍笑:“你總想著算計人,卻不料……這大概也叫做一物降一物麼?”
次日一早,縣衙發出告示,要判決王員外兒媳被害一案,聽了消息之後,百姓紛紛前來,把縣衙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個當事之人也帶在堂上,驚堂木後,知縣大人發話:“朱氏被害一案,經過兩日的審訊調查,已經真相大白,朱氏不守婦道,以至yīn差陽錯身死陳青之手,兇徒陳青,見色起意,謀害人命,當判死罪。”
堂下一陣微微鼓譟。賀蘭chūn華又道:“另外丫鬟阿紫,明知主母有逾矩行徑,不思舉報反而隨從,且中途又自行離去,以至朱氏身死而不能護,實為導致朱氏身死之幫凶,罪無可赦,同樣當判死罪。”
阿紫一聽,驚呼一聲,旋即大叫“冤枉”。
堂外的鼓譟聲也越發大了些。
賀蘭chūn華連拍驚堂木:“王家父子並無責任,可退。蘇明亦無責任,可退。”說到“蘇明”之時,特意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