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chūn華問道:“他說什麼?”
公差湊前仔細聽了聽,皺眉回稟:“大人,他好像在說什麼‘婊.子’‘翻臉不認’之類……”
賀蘭chūn華復又斥道:“白晝搶劫錢銀,打你十棍是輕的,當堂杖斃亦是罪有應得!幸虧你不曾傷害人命,便判你個流放之刑罷了,來人,暫把他關入牢房。退堂。”
退堂之後,衙差們聚在一塊,嘖嘖稱奇,報案人歡喜連天出門,在縣衙門口高叫青天,又引了一堆人來聽熱鬧。
賀蘭chūn華跟宋和一塊兒沿著廊下往回,宋和道:“大人,這事似有蹊蹺。”
賀蘭chūn華道:“你是說他為何會說出程家那小妾跟她女兒麼?”
“正是,若他不認得她們,為何又要牽扯她們出來……他明知如此沒有好果子吃。”
“那恐怕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是真的認識那兩母女的。”
“可既然如此,為何那兩母女卻不認此人?”
賀蘭chūn華皺眉:“這個……就不為人知了,總之這廝不是好貨色,先關起來再說。”
宋和看著賀蘭chūn華有些不耐煩的神qíng,沉吟片刻,道:“公子,怎麼我覺著,你自升堂審案,這身上煞氣仿佛就厲害許多。”
賀蘭chūn華回頭看他:“是嗎?”
宋和笑笑說:“留神這樣下去,真的變成酷吏了。”
“我就見不得這等宵小邪惡之人,”賀蘭chūn華哼了聲,冷道:“必須除之而後快,若這樣算是酷吏,那就算是又何妨。”
宋和微微一笑,問道:“或者不會是因為……毛大人之事,所以公子心中窩著憤懣之氣嗎?”
賀蘭chūn華嗤地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就是在其位而謀其政罷了。”
兩人到了後宅,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傳出來:“大毛,你別在那裡踩來踩去,我剛翻好的地都給你踩平了,你還想不想吃菜了。”
毛振翼叫道:“那你再給我翻一個蟲子出來玩兒,大家都會很高興。”
阿潤道:“你是不是屬蟲子的,怎麼跟蟲子這麼投緣……”
“他真的是屬蟲子的,”毛雙兒笑起來,“阿潤姐姐你真厲害,一下就猜出來了。”
“什麼?”阿潤驚訝,“我怎麼不知道十二生肖里還有蟲子……”
毛振翼氣惱地叫:“那叫蛇,屬蛇的,又叫小龍,不是軟趴趴地蟲子!”
賀蘭chūn華仰頭聽著,不知不覺面上露出笑容,似chūn風和煦。
宋和看在眼裡,便道:“自打有了阿潤姑娘,連這冷僻的衙門都似熱鬧了許多。”
賀蘭chūn華跟他相顧一笑:“可不是嗎,這丫頭真是有趣的很。”
這會兒毛雙兒叫道:“是蟲子,就是蟲子!”
毛振翼道:“是小龍,小龍!”
聽著兩人爭執起來,賀蘭chūn華機智地轉身,一邊兒說:“我們還是走吧,別打擾他們吵架。”
宋和不動,瞥他。
賀蘭chūn華橫他一眼:“你看我gān什麼,橫豎有阿潤在裡面看著呢,這種棘手的爭吵當然要讓她處理,我才不想被那兩個小傢伙吵得耳朵疼。”
宋和忍笑,目光越過賀蘭chūn華,看向他身後。
賀蘭chūn華猛地察覺了什麼,呵呵笑了兩聲:“我是說,阿潤那麼能gān,有她在……一定萬事大吉。”
賀蘭chūn華剛說完,他身後阿潤哼了聲:“大人,你是不是在背後說了我不少壞話?”
原來剛才賀蘭chūn華要溜走的時候,阿潤就從院門口鑽出來,宋和先發現了。
賀蘭chūn華才要補救,毛振翼跟毛雙兒已經跑了出來,雙雙揪住賀蘭chūn華,毛振翼道:“六叔你看,她們兩個很不講理,你以前常說頭髮長見識短,我總算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阿潤一聽:“什麼?大人你是這麼教孩子的?”
賀蘭chūn華以口型做答:“我沒說過。”
毛雙兒已經問:“頭髮長見識短,那是什麼意思?”
毛振翼道:“就是說女人的頭髮比男人的長,頭髮越長,見識越短淺。”
毛雙兒想了想:“可是你的頭髮比我的長呀,六叔的也比我的長……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毛振翼摸摸頭:“不是這個意思!”
毛雙兒就看賀蘭chūn華:“六叔,是不是這個意思?”
賀蘭chūn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抬眼望天。
趁著兩個小孩兒圍著賀蘭chūn華爭執的時候,阿潤拉著宋和離開,兩人走到旁邊,阿潤小聲:“宋侍衛,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宋和道:“何事?”
阿潤道:“下午的時候我出去一趟,去成衣店。”
“哦?”宋和回頭看向賀蘭chūn華:“為何不跟大人說?”
“我怕他藉機剋扣我的工錢,”阿潤十分jīng明地回答,順便拍馬屁,“而你看起來人比較好……”
宋和qíng不自禁地笑:“是嗎?我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我。”
“當然是真的,我看人可准了,”阿潤笑嘻嘻地,“我只出去最多兩刻鐘,你幫我瞞著,順便照顧一下兩個小傢伙,不過我會先讓他們睡午覺的,一般不會麻煩到你。”
宋和道:“這個沒問題,不過,阿潤姑娘你去成衣店做什麼?是需要添置衣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