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哲一聽,那顆高高懸起的心頓時落了下來,頓時失笑:“什麼啊……原來是這個,我的傻老婆!”卻沒想到知聆所說的“做夢”會跟燙傷有什麼牽連。
“不是……”知聆皺著眉,搖頭,“你不知道……那些夢,像是真的一樣,不、不是像真的,而是……是真的……是真的!”
手上的傷是真的,那種痛是真的。
趙寧哲呆了一呆,而後又笑:“夢……就是夢,有時候太bī真了也有可能。”
“不是的!”知聆猛地抬頭看他,抬起手臂,“這傷……這傷就是在夢裡燙到才有的……原先沒有,我睡之前特意拍了照的,你也看到了,原先沒有!”
趙寧哲一下皺了眉,看看知聆手上的傷,又看看她急切而認真的神qíng:“知聆……你……這個傷不是在家裡傷著的嗎?你先前……大概是在廚房……”
“我沒去廚房……”知聆望著他,堅定地說。
“又或者是在浴室,水太燙了一下子……”趙寧哲說著,自己也停了口,似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知聆直直看著他,索xing說了,就全部都說出來:“是在夢裡傷著的,我、我已經一連好幾天都做那個夢了,就好像是真的發生的一樣,在夢裡,我在……”
“老婆,”趙寧哲按住她的肩膀,細細看她,“老婆,別說這些,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好不好?”
知聆望著他的眼睛,心有點兒寒意,雖然早知道或許會如此:“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趙寧哲儘量將聲音放得柔和:“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想你胡思亂想,總之有什麼……咱們去過醫院再說,好嗎?”
趙寧哲心裡突突亂跳:他當然看出知聆並不是在說笑,她是認真的。可是趙寧哲自然不會信她所說的“夢是真的”,在他看來,或許……
兩人收拾下樓的時候,趙寧哲特意去了廚房看了一下,廚房裡的器具整整齊齊,毫無動過的痕跡,他拎起水壺看了看,水壺裡里外外都是gān的,灶上也是冷的。
知聆並沒有再跟趙寧哲多說,因為在醫院裡處理好了傷口之後,趙寧哲又委婉地勸她去看了心理科。
知聆什麼也沒說,兩個人異常沉默地出了醫院,趙寧哲試圖用輕鬆的口吻說道:“那個醫生是我認識的,所以順便看看也不吃虧……那小子還訓了我一頓……”
知聆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一笑:“哦,沒事的……”
趙寧哲語塞,將車子開出車庫,慢慢往上,知聆轉頭看著車窗外,陽光正好,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新一天的陽光裡頭,顯得生動而明媚,但是對她來說,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那個如假包換的“夢”,又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冥冥之中哪個素不相識的靈魂的經歷,或是她的另一個人生?!
車行半路,知聆接到一個電話,看了看,是同事甲打來的,甲在他們的小團體裡有“包打聽”的外號,知聆按下接聽鍵,那邊甲嚷起來:“知聆姐!你怎麼沒來,出大事了!”
知聆一怔:“什麼事?”
甲忽然壓低聲音:“知聆姐,你快回來看看吧……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上面忽然下了通知,說是你被開除了?”
知聆不由坐直了身子:“什麼?”趙寧哲見她臉上顯出意外表qíng,便放慢了車速。
甲的聲音裡帶著焦急:“是啊,大家都驚呆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然後張經理臉色很不好地就上了樓,過了會兒又回來,臉色發綠了,你猜怎麼著,聽說張經理跟聶小姐吵了一頓,然後也被段總勒令辭職了!”
知聆在聽說自己被開除的時候還只是有些意外,並不怎麼上心,忽然間聽說老張也是同樣待遇,卻著實地震驚:“張經理也被開除?”
“是啊……”甲叫苦不迭,“知聆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家都不知道,偏偏你又不在……”
知聆掛了電話後,趙寧哲問道:“怎麼了?”知聆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想了想,又撥了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那邊才接了,老張在那邊苦笑:“知聆,真不好意思,這一回沒保住你。”
知聆沉默:“張經理,這是怎麼了,我就算了,怎麼連你也……”
老張嘆了口氣:“我以前還跟你打包票,還以為雨過天晴了,今天忽然間又變了天,我就想去問問怎麼回事,誰知道那聶文鴛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好歹也在公司這麼多年了,我拼死拼活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呢……”
正說到這裡,卻聽到旁邊有個女人的聲音很尖銳地叫:“你住嘴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去硬碰,你討了什麼好?不關你的事你出什麼頭!你讓我們以後都去喝西北風嗎!”
老張吼道:“滾一邊去!”然後又跟知聆說道,“你別聽我那口子瞎叨叨,不gān就不gān了,總不能讓個小狐狸jīng騎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敢吭聲,我好歹還有一口氣,老子不gān了不行嗎,唉……”話雖然硬氣,但想到以後何去何從,忍不住一聲嘆息。
旁邊趙寧哲放慢車速,一邊看前頭一邊偷空看知聆,卻見知聆微微低著頭,雙眉輕輕地揚了揚,趙寧哲一看她這個神qíng,心頭便跳了跳,卻聽知聆靜靜說道:“老張,你放心,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我會給你一個jiāo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