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覺得癢,略微閃避,一邊問:“真的不曾?宋姨娘,彩鴛……還有大奶奶……”
“都不曾……”他摟緊了她,讓她無法更退,“只對著你,也只有你始終是在我心尖上的。”
他無法按捺,翻身將知聆壓下:“你看似聰明,卻是個極笨的,這府里也只有你不知道這個,其他的人,誰不知道?在我心裡,什麼宋姨娘,彩鴛,什麼大奶奶……都比不上你一根頭髮。”
他說著,手也不停,將她的衣衫極快解開,又去解自己的。
“真的、誰也知道?”他近在咫尺,似泰山壓頂,知聆雖有些準備,卻仍害怕,一時往後縮了縮身子,又qiáng令自己不動,腦中卻轉的飛快,“太太……老太太……”
“老太太jīng明著呢……”段重言含混低語,埋首在知聆胸前,吻住那盈盈香軟,“沒什麼瞞得過她的眼……”
“昨兒……”知聆心頭一顫,被他銜住,胸口麻蘇蘇地,甚至整個身子也都撐不住,想是要癱軟似的,qiáng忍著要將他推開的衝動,打起jīng神道,“老太太叫了我去,罵了我……”
段重言的動作停了停,伏在知聆身上的身子撐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知聆發覺他的目光很深邃,幽寒的眸子,裡頭似有光芒點點,幾分迷惑人。
“我並非向你告狀,只是信口一說……你若不愛聽,我就不說了。”她垂了眸子,輕聲低語,心裡七上八下。
段重言看著她的臉,微微一嘆:“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知道你受委屈了。”
知聆有些愕然,段重言重又伏身,半壓在知聆身上,手從她的頭頂撫摸而過,漸漸過臉頰處:“這件事我也聽聞了,是為了逸兒?聽說你……想見他?”
知聆見他居然主動提起來,心頭狂跳一陣,面上卻還是冷靜的:“是……”
“當初,是你不想要留著他,才把他送去‘她’那裡的,今日怎麼……”
知聆對上段重言的雙眸,聽見他這句話,她的心不知為何痛了起來,像是有人舉著木槌打了一下,知聆悶哼了聲,手捂著胸口,身子狠狠一抽。
段重言嚇了一跳,趕忙翻身從她身上下來:“怎麼了?”
知聆捂著胸口,那股痛緩緩地散開了,而就在這瞬間,她心中似乎閃過一道光,那是屬於“方純明”的意識,就好像是飛舞的遊絲,被她捕捉到。
段重言扶著她,見她臉色慘白,他也驚得不輕,正yù再問,知聆已經抬手,握住他的手:“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何見逸兒?”
“現在還說這個做什麼?”段重言生怕有事,正要叫胭脂傳個大夫進來,知聆手上略微用力:“你聽我說。”
段重言皺眉看向她,她臉色很白,額頭卻像是見了冷汗,自非偽裝的。
而知聆對上他的眼睛,至今她還不知自己是何模樣,但,大抵是很美的,不然的話,段重言怕不至於如此神魂顛倒,當然,他這份神魂顛倒中或許還有其他理由……此即她蹙著眉忍著痛,於他眼中,如西子捧心,叫人又愛又憐,又是擔心。
知聆打起jīng神:“近來,我常常覺得心痛,暈眩症也比之前更加厲害,我的年紀不算太大,就患這麼多雜七雜八的病症在身,時常還要請大夫,吃藥……”
“你怎麼說起這些來了?”段重言很想喝止她。
知聆望著他,對上他擔憂的眼神,不知為何腦中躍出一個名字來:“諾之……”
段重言身子一抖,眸中驚喜jiāo加看向知聆。
知聆心頭震動,知道自己喚對了,“諾之”是他的字,他是喜歡她這麼喚的,緩緩又說道:“你當我真的那麼狠心捨得?是我的身子不爭氣,又是這個身份,逸兒跟著我有什麼好?所以才把他往外推……但是現在,我的身子越發不好,所以,常想多看看逸兒……”
知聆停下來,喘了幾口,她並不是擅長演戲的人,但這些話,卻是再真不過的方純明的心中所想,除了這個,知聆想不出方純明為何竟推開那小孩子,原本知聆還覺得她大概是個狠心冷漠的人,可是就在她跟段重言說到那孩子的時候,她的心痛突如其來,知聆覺得:這並非巧合,必然是屬於方純明的牽念不舍。
段重言見她眼中帶了淚,先前她雖也會落淚,多半是傷chūn悲秋,他自覺方純明太過冷漠了,如今,卻喜她居然為了孩子動心,有了好些人氣兒,但與此同時,又擔心她的胡思亂想。
段重言將她擁入懷中:“夠了,別說這些,你好端端地呢!”
知聆苦笑:好端端的?在現代的時候,她只有在睡著或者暈厥的時候才能“穿越”,而在睡眠的時候,人的身體的防禦機能會降到最低,或者說,正是“人氣兒”最微弱的時候,暈厥就更不必說了,體虛的已到極致,那麼以此類推,這個時代的“方純明”,又會如何?真的會好端端的?
從胭脂跟纓兒的隻言片語中可以想知:方純明大概是個清高自傲的xingqíng,大家女忽然間變成別人的妾室,她自然心中鬱結不平,而且從段重言對她的種種也可知道,方純明始終是不快樂的,即使是生了一個兒子,都要推給別人去養。
更不用說她一直都在看大夫吃藥了。
想到這些,心裡又虛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