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靜靜回答:“是。”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忽然出現?”
蘭斯洛特回頭看了他一眼,抬了抬眼鏡,說道:“心理學上有個故事,1981年,波蘭的心理學博士諾爾格蘭利用一個死刑犯做了個科學實驗,他先讓死刑犯知道自己要被執行死刑,然後用刀背在他的手腕上劃了一道,並且用滴水聲製造出靜脈滴血的效果,讓死刑犯相信自己是被割脈了,然後當滴水聲越來越慢的時候,死刑犯的反應也越來越像是瀕死之人,最後當滴水聲停止後,死刑犯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段深竹跟趙寧哲都靜靜聽著,蘭斯洛特一頓,又道:“另有幾個故事跟這個差不多,有個人以為自己被炭燙傷了,結果他的身上會出現跟燙傷一模一樣的傷痕,有個冷庫公司的工人被關在廠房裡,第二天被發現是凍死了,但是冷庫的製冷根本是壞的。——這三個例子,都跟心理有關,這麼說,你們有些明白嗎?何況ring的qíng況比這些更複雜,畢竟我們沒有真的進行過多重宇宙的研究,不知道兩者之間的具體聯繫是怎麼樣的。”
段深竹聽得驚心,忍不住問道:“修恩,那麼……假如ring在‘那個宇宙’里……她現在的身體會不會也……”
蘭斯洛特色面色依然是鎮定的,但臉色卻更白了,他也說的直白:“照現在的qíng況看來,如果在那個宇宙里她遇難的話,現在這個世界的她,也會隨之……”
話沒說完,趙寧哲寒聲說道:“夠了。”他聽不下去,就算只是聽見,都無法容忍。
蘭斯洛特默默地看著知聆,將她的手小心握進手裡:“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而準確的解決法子,但是聽段說,ring以前都是睡著後才進入平行宇宙的,加上她的這些反應……我琢磨過,想到一個法子,可以試一試,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趙寧哲身子一抖,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一絲稻糙。
段深竹眼睛一亮:“什麼法子!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啊!”
蘭斯洛特眉宇之間略帶猶豫:“試一試是可以的,但是我們不知道那個宇宙里ring是怎麼樣的,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個宇宙中的她……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趙寧哲幾乎就要說何必管那個什麼“宇宙”里的人,把知聆喚醒就是了!可是一想到她們兩者之間的關係,卻又無法做聲了。
蘭斯洛特說:“所以,成不成功是一回事,這種做法……是存在風險的。”
三個男人都沉默起來,最後開口的居然是段深竹:“修恩,我覺得你如果有法子,一定要試一試,知聆以前就醒來過,都沒有事,所以說我們暫時不用把事qíng往最壞的方面想,另外,也許知聆她自己也想回來卻苦於沒有辦法呢?如果喚醒了她,我們也可以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個宇宙,而在那個宇宙之中到底又發生了什麼……能不能幫到她……”
蘭斯洛特想了會,又看向趙寧哲,想要等趙寧哲決斷,畢竟,他才是知聆的丈夫。
趙寧哲也知道兩人都在等自己表態,他無言地上前一步,走到chuáng邊,看著知聆蒼白的臉色,又看看她手上的傷,目光在傷口上停了一會,沉聲道:“修恩先生,請試一試吧。”
☆、第 59 章
知聆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居然是蘭斯洛特。
這一剎那,她以為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她人在風景如畫的劍橋,遇見那個一頭金髮的溫柔儒雅的異國青年。
知聆想抬手,手足卻都無力,蘭斯洛特急忙握住她的手:“ring……”他的聲音也依舊溫和如故,唇角微挑,是一抹溫暖笑意,“你終於醒過來了。”
知聆看著那雙藍色眼睛:“你……怎麼在這?我……”聲音同樣極為微弱,知聆茫然地轉開目光看向周圍,從周圍的布置,可以認出是在病房裡。
房門打開,有人邁步進來,見狀又驚又喜,極快過來。
知聆正轉頭,看到那人熟悉不過的臉容之時,身子一顫,竟露出些許驚悸的神qíng。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另有一個人探身進來:“怎麼啦……”忽地看到知聆,頓時轉作喜色:“方小姐!”
前面那人自然是趙寧哲,後者卻是段深竹,兩個人各懷震驚。只有蘭斯洛特坐在chuáng邊,卻把知聆的神qíng變化看的明明白白。
趙寧哲疾步到了chuáng邊,失聲叫:“老婆!”乍然再見,卻如同幻夢,又如隔世,竟讓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你、你終於……”
知聆看他一眼,望著他的眼睛,總讓她忍不住想到皇帝趙哲,而想到那人,頭便疼了起來,知聆閉了閉眼睛,抬手揉向額角。
蘭斯洛特覺得趙寧哲進來了,便想給他騰出空間,誰知剛要鬆開知聆的手起身,知聆卻搖了搖頭,手反扣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蘭斯洛特有些意外,趙寧哲目光一變,探手握住她的手腕,匆忙間對蘭斯洛特道:“修恩先生,謝謝你。”
蘭斯洛特還沒有來記得說話,知聆垂頭:“我暫時……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