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道:“皇上,我自己騎一匹馬,可好?”
趙哲十分意外:“你會騎馬?”
知聆沖他莞爾一笑,一揚下巴,走到一匹馬兒跟前,手在馬脖子上輕輕撫摸過,一手拉韁繩,一手踩馬鐙,正在趙哲凝眸相看之時,知聆貼著馬背,陡然翻身上馬,她端坐馬上,略昂首,衝著趙哲微笑。
趙哲心頭驚訝之餘,哈哈一笑,自己也翻身上馬,便湊過來:“你什麼時候學的騎馬?”
知聆心道:“是了,方純明是個大家閨秀,自然不會這些……”表面卻若無其事道:“很小的時候,哥哥曾經教過一陣,只是沒怎麼練習,讓皇上見笑了。”
她在現代的時候,十三四歲開始練習騎馬,十五歲的時候馬術已經很是嫻熟,就在她十五歲生日過後,方德就送了她一匹據說血統極好的馬兒,養在馬場裡,知聆十分喜歡,後來在方家落敗之後,那匹馬也被拍賣。因此知聆的騎術雖然比不上專業騎師,卻也足夠比一般人要qiáng。
趙哲見她方才翻身上馬的姿態十分利落颯慡,分明不像是個生手,但是她既然如此說,他便笑問:“朕真是好奇,你究竟還有什麼是朕不知道的呢?”
身後承鶴自騎一匹,其他有兩個侍衛便委屈了些,同乘一匹,遠遠跟隨。
知聆笑了笑:“皇上不知道的大概會有,只盼別讓皇上失望就好了。”說著,向著趙哲一笑,一抖韁繩,馬兒馴順地往前小跑,趙哲大笑數聲,策馬跟上,看著她馬背上顛簸的身影,萬般喜悅。
此刻正是清晨,東方才出了一絲光,京城裡的百姓們也剛剛甦醒,街頭上還沒有完全熱鬧起來。
幾匹馬出了御街,漸漸地陽光升起,行人也多了起來,趙哲翻身下馬,把馬兒jiāo給後面的侍衛牽著,知聆便也下馬,同承鶴兩人一左一右跟上。
趙哲在街頭上走了一陣兒,見行人如織,百姓安居樂業,他邊走邊笑眯眯地,有時候還停下來,問問旁邊攤子上的東西物價幾何。
知聆跟在後頭,見趙哲滿面笑容,很是自得其樂似的,心中暗覺詫異,但是她頭一次跟著外出,忍不住也東張西望,從這條街上的行人跟兩邊的樓宇房屋及物品買賣看來,倒是一派繁榮安定的盛世景象,各色物品齊全繁多,百姓們也都無愁苦之容,多半衣著齊整得體,可見趙哲將國家治理的還不錯。
知聆正走著,前頭趙哲忽然停下來,回頭道:“你看這個可好?”
知聆嚇了一跳,定神看去,卻見他手上握著一管笛子,衝著知聆擺了擺。
知聆笑道:“皇上拿這個做什麼,難道是會chuī這個嗎?”
趙哲沖她挑眉,似乎覺得她的笑是不信自己,他眼睛看著她,把笛子口擦了擦,放在唇邊輕輕地便chuī了數聲,頓時之間,清亮的笛聲在耳畔縈繞,引得路人也紛紛側目看來。
趙哲看著知聆,唇邊還帶著笑,眼中也好像有什麼東西閃爍,知聆聽著那宛轉的曲調,雖然聽不出是什麼,可卻也覺得裡頭像是有qíng意翻湧。
那攤主卻是個內行的,便笑道:“公子這一首‘蔓糙’chuī得可真好!可謂登峰造極!”
趙哲擦擦笛子,就看攤主:“你竟知道?”
那攤主見多識廣,看看趙哲風度不俗,又看知聆嬌柔之態,便笑道:“野有蔓糙,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讓公子見笑了,因小人賣的是樂器,對這些樂曲恰好也知道一二。”
“你倒也是個風雅的人,我也不能辜負了你這心意”趙哲笑看那攤主一眼,便看承鶴,“收了這個。”說著,就把笛子遞給承鶴,承鶴自掏錢付帳,那攤主笑道:“多謝多謝!”
趙哲自又負手往前而行,走了會兒,就看知聆:“怎麼不說話了?”
知聆道:“只是在想,皇上究竟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
趙哲一怔,想到是她用自己方才的話來對應,便笑道:“我的回答也跟你一般,只盼別讓你失望就好了。”說到最後,眼神之中掠過一絲異色。
一路從這條街的街頭走到街尾,趙哲興致勃勃,一路往前,走了片刻,知聆忽地見到前頭一座樓異軍突起,十分醒目地矗立著,左右還有花樹映襯,蜂飛蝶舞,裡頭更是鬱鬱蔥蔥,景致這邊獨好。
且又熱鬧,雖然是清晨,樓門口卻絡繹不絕,有人來往。知聆原本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一直到有個半敞衣衫的女子扶著個富商打扮之人出門,神qíng曖昧地低語了數句,知聆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樣的好地方,竟是青樓。
趙哲正意興飛揚地走著,忽然間想到什麼,腳步猛地頓住,反而轉過身來,道:“有些累了,找個茶樓吃口茶。”
承鶴在旁邊一眼不發,知聆看著趙哲,道:“皇上方才走的輕車熟路的,可是要去什麼地方?”
趙哲咳嗽了聲,掃她一眼,忽地有幾分心虛。知聆道:“前頭那是什麼地方?”
趙哲道:“是個不相gān的地方……”
知聆斜眼看他,趙哲被她看得略微臉紅,便道:“好吧,朕原本是打算過來看看的,但是只是去看一個人,並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