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怒道:“姐夫你傷的很重,是不是因為這個賤人?——你這時侯還跟她說話?”
蕭峰皺眉,說道:“阿紫!”又看向我,皺著眉,想說什麼似的。
我本來是想去幫蕭峰的,但是看阿紫已經過去了,就停了下來,看阿骨打的面色仍舊不大好,便順勢將阿骨打的手握了起來。
白鬍子老頭說道:“蕭英雄你沒事吧?”
沒事?他眼瞎了嗎,吐了那麼多血還叫沒事。
蕭峰也像是傻了,說道:“蕭某沒事,略微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再……”
阿紫叫道:“姐夫你胡說什麼?你不能再動用真氣了。”
我很討厭她在這裡尖聲大叫,於是說道:“不要亂吵!”也不抬眼,只說道,“蕭峰你放心吧,阿骨打我可以救,不用你幫忙。”又說,“你別在這裡亂叫,有這個功夫,讓人把蕭峰帶回去休息吧。”
我這話說的冷冷的。阿紫居然也沒有再反駁,蕭峰卻掙扎著起來,說道:“優優姑娘……”
我沒忍住,終於抬眼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雙眉緊鎖,望著我,擔憂地想要勸阻一樣,我嘆一口氣,說道:“你是大英雄大俠客,我知道,可是這是我闖下的禍,我自己能夠收拾,而且我跟你非親非故,你完全不必要為我做什麼,我也不想擔了你這份qíng。”
說完之後,再也不看他,轉頭看著白鬍子老頭,說道:“你要是想阿骨打活著,就把這些人都趕出去,我要一個人在這裡,給我一個時辰,救不了他,你們就殺了我好了。”
蕭峰說道:“優優姑娘,不可以!”
我怒道:“吵死了,我的事要你來管?!”
白鬍子老頭思索了一陣,同旁邊的人又竊竊私語,我說:“你們只管商量,反正等天明了阿骨打也就死了。”
白鬍子老頭眉頭一皺,最後終於說:“那麼就全托優優姑娘你了。我們在外面等候,若有什麼不妥,請優優姑娘出聲。”忽然眼珠一轉,又說,“老朽知道優優姑娘或許跟常人不同,不過跟蕭英雄的關係倒是不錯,蕭英雄如今傷著,老朽就帶他去療傷先。”
我本來對這些事qíng不太留心的,若是平常,這句話也就忽略過去了,然而這時候聽著老頭說的沒頭沒腦,心頭一想也就明白了,冷笑一聲,說:“你怕我就這麼跑了,所以留蕭峰當你的人質是不是?不過,我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你們要殺要剮,同我有什麼相gān?我勸你別同我賣花頭,我救阿骨打,是因為我傷了他,而且他以前對我極好,同時我也告訴你,我之所以傷他,是因為他欺負我在前,我迫不得已才出手的。——這些話,我要同你們說的明明白白。”
我說完了這些,屋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連外面風呼嘯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最後大家都沉默的退了出去,阿紫擁著蕭峰,說道:“姐夫,我們走吧。”
蕭峰說道:“阿紫,你出去,我要留在這裡。”
白鬍子老頭為難說道:“蕭英雄……”
阿紫叫道:“不行,我不要你留在這裡!”
蕭峰說道:“請放心,我留下來,不會耽誤優優姑娘的,說不定還會助她一臂之力,”他又轉頭看向阿紫,說道,“阿紫,不要任xing,你身體未痊癒,快點回去!你可知道——方才你在外面大呼小叫,又傷了許多的人,才害得我走岔了真氣,差點亂了經脈,如今我內傷在身,你不會是想氣死我吧?”
我瞥了他一眼,見他擰眉訓斥的樣子,倒也威風。阿紫被他一訓,果然不敢回話,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先出去,姐夫你……”
她看看蕭峰,又看看我,最後撅起嘴,還是跟白鬍子老頭一起出去了。
門關了起來,外面聽不到一絲躁動,想必是白鬍子老頭讓大家都安靜下來。只有風聲跟柴火燃燒的噼啵聲音。
我看了看蕭峰,說道:“你有傷,該顧你自己了。”
蕭峰看著我,說道:“優優姑娘,蕭某無事,只是你要如何救回阿骨打?方才我察覺他心脈似乎受損……要救回……恐怕……”
“你既然知道救他不了,為什麼還要硬撐?”我望著他,問道。
蕭峰低頭,說道:“總不能袖手旁觀。”
“就算賠上你的命都行?”
蕭峰不語。我轉回頭,說道:“算啦,你這種大英雄的心思,我是不懂的,只不過我這個人很不喜歡欠別人的qíng,——你既然留下,那麼咱們醜話說在前頭,等會發生什麼,你都不許驚訝,只要靜靜地看著。”
蕭峰答應。我才爬上了chuáng,將阿骨打的身子放平,看著他失了血色的臉,不由地一嘆:阿骨打,我跟你,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呢?
我盤膝坐好了,凝神靜氣,調動修行了千年的jīng氣,從那jīng魄之中提出三分來,聚集於掌心,將掌心貼在阿骨打的胸前心脈處,我苦苦修煉那麼久的天地日月之jīng華汩汩湧入,室內頓時浸潤在一片光華之中,仿佛白晝,光芒自窗戶透了出去,似乎能聽到完顏部族人的低低驚呼。
我不管,一直小心謹慎的將jīng氣送進阿骨打的體內,修復他受損的心脈,逐漸地,在我的手底,阿骨打的心從平靜無聲,到緩慢地起了波動,而後一點一點的開始qiáng壯的跳動,而他的臉色,也緩緩恢復了血色,最後嘴裡發出了一聲痛楚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