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臉上露出不屑之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妥的,無非都是些舊日老一套,不過叔叔問又又何用?以後還不是照樣。”
朝衣說道:“有沒有用先放下,你就說給我知道就是了。乖啊。”
清寧的xing格卻跟留安大不相同,聽朝衣用一種寵溺口吻,便面露厭惡之色,說道:“叔叔,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也不是留安,你不用哄著我。”
朝衣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小傢伙果然有幾分意思,快些說,留安在私塾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清寧去後,朝衣並沒驚動留安,午後兩個小的依舊相伴去私塾。進了門後,便隔開了坐。
這是一間貴族書塾,能入住的,都是非富即貴,達官貴人的子弟。留安坐了之後,旁邊便有人起身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昨日算你跑的快,今日不還是要回來的?看你怎麼辦。”說著,就抓起桌上的書任意打在留安頭上。
旁邊清寧冷眼看了,卻不做聲,那身材高大的孩子作弄過後,周遭的孩子便鼓譟,此刻教授也沒有來,一時之間亂成一片。
清寧看不過眼,終於喝道:“你們夠了!”那領頭的孩子卻說道:“清寧你管他做什麼,人家也不領你的qíng,你還是省省心罷。”
清寧起初還皺眉,望著留安垂頭不語之態,果真就將頭扭過去,眼不見為淨。
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見狀越發高興,圍著留安笑道:“你哥哥也不管你了,留安你真是沒用啊。”
又有人說道:“臉又紅了,怎麼這麼容易臉紅,莫非留安真箇是女孩子?”
“不如脫衣裳看看!”有人鼓譟。留安伸手掩著襟子,滿臉通紅也不吱聲,幾個人正熱鬧,聽到外面有人說道:“欺負小孩是不好的哦。”
那幾個孩子一怔停了手,留安身子微震抬頭,卻見一人自門口緩緩進來,抬眼看向這邊。
旁邊的清寧也愣著,不知道朝衣怎會來此。
幾個鬧事的孩子望著朝衣,叫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朝衣說道:“我麼,是你們正在欺負的留安的舅舅。”
有懂事的叫道:“是傅家剛回來的少國公!”其中一個孩子是這幫小孩的領頭之人,望著朝衣的模樣,便說道:“哦,原來是少國公,怪不得留安嬌怯怯的好像是個女孩,原來少國公也是這樣的。”他說著便哈哈大笑,引得周圍的孩子盡數笑起來。
旁邊清寧聽了,臉色更是發黑。
朝衣慢慢走到那孩子跟前,說道:“你很是膽大啊,你叫什麼?哪家的孩子?”那小孩說道:“你想如何?”朝衣說道:“你爹怎麼教你的,沒教你什麼叫禍從口出麼?”
小孩嬌縱慣了的,哪裡肯向她服軟,便說道:“你這樣娘娘腔的,能怎樣了我?”
朝衣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總要讓你知道,我這樣娘娘腔的,不僅能怎樣了你,包括你家中之人,我都能怎樣得了,你信麼?”
她眼睛眯起,直直地盯著那孩子,自有一股懾人氣質。
那孩子竟有些說不出話來,愣愣望著朝衣,半晌結巴說道:“你……你……”
朝衣忽地一笑,笑容卻帶幾分鬼魅,說道:“怎麼,你怕了麼?”她轉過身望著周遭跟著這孩子胡作的幾人,說道:“你們幾個,想跟著他一起鬧麼?”
有膽小怕事的立刻縮了回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則仍舊直著脖子嚷嚷:“又怎樣,你難道要為難我們?”
朝衣說道:“好,有志氣,能同進退,那也希望你們幾個能共患難,別後悔呀。”
她在人叢之中,此刻便伸出手來,一個一個拍過去,有那被她拍到的孩子就露出厭惡之色,朝衣卻挨個拍了一遍,大概有六七個孩子,才收了手,轉過身往外走。
留安叫道:“小舅舅……”朝衣說道:“留安你跟我出來。”
留安倉皇跟著出去,站在書塾門口,朝衣說道:“方才為何不還手?”留安說道:“小舅舅……”朝衣問道:“怕打不過他們?”留安低頭。
朝衣說道:“倘若你還手,起碼表示你有反抗的心思,你若是不還手,他們就欺負定了你了,留安,我這一次來不是為了替你出頭,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別這樣懦弱,沒有人可以護著你一生的。”
留安的淚啪啦啦掉下來:“小舅舅……”
朝衣笑著替他擦去淚,說道:“你聽舅舅的話不?”
留安點頭:“聽的。”
朝衣說道:“既然如此,你聽好了,假如有人以後再找你麻煩,他怎麼對你,你就加倍怎麼待他,打死打傷了沒關係,有舅舅在。”
留安猛地抬頭看向朝衣。朝衣說道:“留安,你聽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