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臨淵在一所小小的屋子跟前停住,抬腳一踢,將門直接踢開,朝衣轉頭:“原來舒狀元府上沒有旁人麼?”舒臨淵不答,徑直入內,抬腳將門關上。
這不過是一座極小的院子,過了天井就是屋內,一共有四間房間連在一起,靠近左手邊有一棵開著小小白花的樹,被風chuī雨打,地上白色的小花落了一地,隨著積水向外蜿蜒流出。
舒臨淵抱著朝衣從當中的鵝卵石的小徑上望內而去,這回是用身子撞開屋門,又重掩上。
朝衣抬眼打量周遭,卻見這房子雖然小且簡陋,裡頭卻布置的極為雅致整潔,舒臨淵並無停留,抱著朝衣進入左手一間屋內,——卻是一間臥房。
青色的chuáng帳子之下是古舊的一張chuáng,被褥齊全,房間不大,當中有一張桌子,上面幾個白瓷茶杯倒扣,旁邊青花瓷的茶壺。
桌子下有兩個雕藤花的圓坐凳,規規矩矩放在桌子底下。舒臨淵看也不看,直接將朝衣放在chuáng上。
朝衣微微緊張,一口氣不來,喘個不休,便又咳嗽起來。
舒臨淵傾身下來,被雨水淋過的臉,雙眸隱隱地竟有些看不清楚,眼神迷離地望著朝衣說道:“少國公……怎樣?”
朝衣苦笑說道:“還成……撐得住。”
舒臨淵伸手向她的胸口探過去,握住她的領子便要往下,朝衣探手將他的手腕握住:“且慢。”
舒臨淵問道:“如何,莫非少國公反悔了麼?”
朝衣說道:“怎會……只不過,我是想……”她輕輕一笑,笑的三分風qíng七分氣弱,“我只是想親自服侍舒大人而已。”
舒臨淵渾身一僵,朝衣撐著chuáng面起身,打量了一番周遭,說道:“舒大人果然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這屋子簡陋的可以了,竟連個僕人都也無。”
舒臨淵不言語,雙眸微垂,朝衣笑了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身子靠過去,說道:“真真看不出,原來舒大人還是正人君子來的。原先以為是個風流花心之人,家中三妻四妾怕是少不了的……”
舒臨淵雙眉一皺,說道:“說這麼多做什麼?不是要……伺候我的麼?少國公?”
朝衣“嗯”了聲,說道:“做事之前先談談qíng,才更有味道呢,舒大人不覺得麼?……原以為你是個很懂得風qíng的人呢。”
舒臨淵用力一推她,朝衣倒在chuáng上,舒臨淵欺身壓上,說道:“少國公,我的耐xing是有限的。……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在chuáng上都只是一回事麼?什麼談qíng說愛恁般沒用的……不過是無聊的手段而已,最終也不過是做一件事!”
朝衣望著他略見慍怒的表qíng,說道:“是麼……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受教了……”
舒臨淵的手探在她的胸前:“少國公磨磨蹭蹭的,不如讓我來伺候罷。”
朝衣身子一縮,劇烈地咳嗽起來,舒臨淵的手略一停,朝衣拼命咳了幾聲,舒臨淵咬了咬唇,說道:“你怎樣?”
朝衣擺擺手,顧不上同他說話,舒臨淵嘆了聲,終於問道:“可要水麼?”
朝衣說道:“可以麼?”
舒臨淵看著她咳得雙頰發紅,眼角星星地仿佛帶著淚光,壓著怒氣說道:“真是麻煩,……稍等片刻。”他起身來,到了chuáng頭的柜子旁邊,拿了gān淨的巾子出來:“先擦一擦身子罷……”忽地又一笑,望著朝衣說道,“衣裳之類的便不用換了,等會兒我親自來替少國公換。”
舒臨淵轉身出外,朝衣在chuáng大大喘了幾聲,目光一動望見舒臨淵扔出來的那方帕子,怔了怔之後伸手拿了那帕子在手中看,正瞧得出神,忽然苦苦一笑,心道:“……糟糕……功虧一簣。”
正心念一轉,卻聽有個聲音怒道:“你又在做什麼!一轉身你便又跑到別的男人chuáng上來了!”
朝衣將那方帕子塞到袖子裡,抬頭看向門口,卻見沈南閃身入內,不見他如何動作,便已經到了chuáng邊,低頭看著頭髮散亂衣衫濕透了的朝衣,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四十一章生死迷
舒臨淵打傘出門,去鄰家討了碗熱水回來,正要推門進入的時候,腳步一僵。
雨仍未停,打在傘上劈里啪啦作響,舒臨淵回頭,卻見在身後雨中,站著一個黑色人影。
風自臉頰邊chuī過,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支鐵箭,“嗖”地破空而來,直衝舒臨淵的胸口。
那手中端著的那碗水抖了抖,終於落在地上,在門口的台階上一撞,“啪”地一聲跌成幾片。
熱水同地上的雨水混合一起,看不出孰是孰非。
沈南氣咻咻望著朝衣:“你說,究竟是怎樣!”
朝衣搖頭,伸手指在嘴唇上一比,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頭除了雨聲,什麼都無。朝衣道:“師兄你來的好快,怎麼會知道我有事的?”
沈南哼道:“國公府的人四處亂找,除非我是個聾子聽不到……燕沉戟呢?他也是個廢物,竟讓你……”
朝衣皺眉:“師兄!”
沈南見她不悅,更為氣憤,道:“怎地,不舍的我說他?我說的不對麼?第一次他中了我的調虎離山計,沒想到還是個不長記xing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