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楊閒尊重她的抉擇,並沒有勉qiáng。
白清都對此毫無辦法。
長久以來,可以說自從認識才十一歲的安明開始,她一直都是乖巧而柔順的,這點讓楊閒都不得不佩服。
所謂的的青少年的叛逆期,仿佛從沒在她身上出現過。
但是事實是,安明的叛逆期好像出現的晚了一點,正式出現,是從她選擇報考外地大學開始。
然後她gān了一件讓楊閒跟白清都都大掉眼鏡的事。
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安明不聲不響地入了伍,經歷了為期兩年的服役生涯。
她只是把這件事跟楊閒說過。
為了保證白清都不會發瘋,楊閒開始並沒有跟白清都透露,一直到白清都借著出差的時候去了一趟Z大,才知道真相。
可以說白清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他想像不出,像是小白兔一樣的安明怎麼要gān這麼瘋狂的事,像是小白兔一樣的她,能不能在嚴苛的磨礪跟競爭中“活”下來。
除了震撼之外,還有一些複雜的qíng緒,比如生氣,比如傷心。
安明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也沒有打算告訴他。
現在的她終於回來了。
全須全尾,看來甚至,比之前那個小姑娘更加開朗活潑了許多。
讓他略覺欣慰。
客廳內有些沉默,安明望著白清都微微變化的臉色,她問:“怎麼了,我現在很好啊,你是不是在替我擔心?”
白清都走到她旁邊的沙發,緩緩落座:“當初,你為什麼不想留在H大?”
“這裡的分數多高啊,我考不上的。”她說的好像理所當然,實則只是敷衍的藉口。
事實是,別說她現成就有兩個頂尖兒的老師,如果她真的想留H大,有楊閒跟白清都在,辦法多得是。
白清都看著她笑意微微的眼睛:“安明……”停了停,才繼續問:“這兩年……怎麼樣?”
他幾乎不想問這句,因為他早知道,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事實上是,非常的難熬。
果然安明笑:“很好啊……對了,教母還去看過我兩次,你怎麼一次也沒去呀,真是沒有義氣。”
她簡直把所有事qíng都簡單化了。
白清都嘆了口氣:“我……”
安明不等他回答,又果斷地說:“算了不提這個,我有些餓了。”
白清都這才醒悟自己是來gān什麼的,楊閒不住家裡,屋裡沒有任何現成能吃的,他是來帶安明出去吃飯的。
“你……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飯。”白清都壓下心底千頭萬緒,起身。
安明也笑著跳到地上:“出去吃啊,你不是也會做飯嗎?”
白清都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怎麼,想吃我做的飯?”
“我先洗把臉,”安明舉手朝天伸了個懶腰,露出手臂上的兩道鮮明疤痕,她懶懶散散地說:“當然想啊,不過……對了你現在是不是該有女朋友了啊……不會都結婚了吧?”
白清都的目光在她臂上的疤痕上停了停,雖然看得出傷口不長,但對他而言已經夠觸目驚心了,不知為什麼意識也有些模糊:“你說什麼?”幾乎沒聽清她說什麼。
安明噗嗤一笑:“沒什麼,我去洗臉了,你等會兒啊。”她轉過身,進了衛生間。
安明飛快地洗了把臉,回到臥室換了一套運動服套裝,整個人朝氣蓬勃,透著chūn天雨後的新鮮氣息。
白清都看著她額頭上被水濕了正豎起來的一撮毛,忍不住出手給她抿了下來。
他的手指沾到她的臉,剛洗過的臉頰脂粉不施,還帶著嫩嫩的潤澤感。
他縮手轉身,假裝不經意問:“想吃什麼?”
安明笑:“我現在什麼都吃,一點兒也不挑食,屬於地球上最好養的那類人。”
白清都把門拉開:“是嗎,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吃魚的。”
安明聳聳鼻頭:“別說魚,現在魚刺都能吃,眼睛不帶眨一下。”
白清都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起碼,她變得比以前健談,也愛笑了,現在又添了不挑食……原來入伍還有這種附加的好處,果然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白清都開車,安明坐在副駕駛上,左顧右盼:“白清都,你以前那輛小破車呢?”
白清都笑看她一眼:“退休了。”
安明撇了撇嘴,半開了車窗看外頭的風景,車子拐了個彎,白清都忽然緩緩放慢車速,安明轉過頭來,正看到外面路上有個人正靠近車邊。
她也看到白清都嘴角動了動,仿佛是個無奈的表qíng,然後終於停了車。
安明留心去看那螳臂當車卻成功了的是誰,車外那人正俯身,滿眼喜悅地看進來:“白教授,您是去哪?”
安明看到一張稱得上美麗,甚至隱約有幾分眼熟的臉。
她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正看向她。
目光相對,對方脫口叫起來:“你是……安明?”
“啊?”安明不懂,她看一眼白清都,又問那女孩兒:“你怎麼認得我啊?”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林曉娟啊,我們高中時候曾經同班。”女孩兒瞪大眼睛,驚喜jiāo加地看看她,又看向白清都。
安明長長地“啊”了聲,白清都卻垂了眼皮打斷兩人:“我還有事,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