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莎莎沒有辦法拒絕,遲疑著把鑰匙掏出來:“清都,你該不會是要……”白清都已經邁步下了台階,徑直往車子旁邊去,拉開車門那刻才匆匆向她揮揮手,然後上車,絕塵而去。
王莎莎目送白清都離開,身後小蘇警官走出來:“白教授呢?”
王莎莎嘆了口氣:“剛走了,有事嗎?”
小蘇警官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yù言又止:“那我給他打電話吧……”又進屋去了。
幾乎與此同時,就在城郊那座廢棄的工廠里,昏暗的燈光下,“啪”地一聲響,是“司機”揮手,摑了安明一巴掌。
安明身子一歪,往旁邊倒了過去。奚沉雲盯著這幕,幾乎聲嘶力竭地叫:“住手,給我住手!”
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將他按住:“死到臨頭了還叫什麼叫!”
這邊司機上前,一腳踩在安明腰上:“小丫頭,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羞rǔ。”話音未落,忽聽“咔嚓”一聲,腿骨劇痛,司機站立不穩,往後倒下。
安明方才說那句話的意圖,就是為了激怒這人,見他一巴掌打開,順勢就跌了出去,握住了早看到的一根木棍,燈光暗淡,三個人竟都沒看清。
一直到吃了虧。
安明提著木棍起身,臉上是著實吃了一記,血也順著流出來。但司機已經爬不起來,先是給她打得頭破血流,然後又斷了腿骨,簡直慘絕人寰。
司機大叫:“殺了這臭丫頭,開槍!快!”
安明冷笑挑眉:“試試看動手啊,當我怕你啊?”
那持槍的人手微微發抖:“站著別動,不然我……”
安 明不以為然:“不然你怎麼樣,你們是三個人,就算是殺了我也好,動手的是你一個人,我先跟你說明白了,我哥可是白清都,你總該聽說過他的名字吧?你該知 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替我報仇,所以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怕……但我勸你最好還是讓別人動手……以後起碼還有活命的機會,你說是吧?”
這人呆呆地聽著:“白、白清都?就是那個經常上電視的……”
安明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是啊你果然知道啊,是不是還挺帥的?”
這人更楞了,司機怒吼:“別跟她廢話!這臭丫頭不好惹,先殺了她!”
可是黑衣人已經給白清都這個名字震到,又看安明有恃無恐的模樣,咽了口唾沫,遲疑著不動。
司機忍痛起身,劈手奪過q來,對準安明,嘴角抽搐:“臭丫頭,去死吧!”
安明深深呼吸,攤手把木棍扔掉,她的嘴角挑著一抹無所謂的笑,凝視面前的死神之眼,還顯青嫩的臉上卻絲毫死亡的畏懼都沒有。
是啊,她本來在十年前那個雨夜就可能靜靜地死去……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去了那個世界後,恐怕會有很長很長時間看不到那個人了。
黑夜中那一聲銳響震動四方的瞬間,有一道影子飛快地撲過來,將安明死死地抱在懷中。
☆、第20章
安明眼前一暗,有人飛撲上來,不顧一切地把她抱在懷中,他來的突然,雙臂抱的這樣用力,安明意外之際,覺得自己如一塊木頭,僵硬麻木,微微地戰慄。
耳旁聽到一聲qiang響,裂魄勾魂,那人猛然抖了抖,但抱她的雙臂反而更是一緊。
這種近乎粗bào的力道讓安明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同時安明嗅到他身上清淡的味道,腦中一簇火苗炸開,像是解開了狂怒跟恐懼jiāo織的封印,安明低低叫了聲,想要將他推開。
奚沉雲不肯放開。
看著司機瞄準對她,他想也不想,幾乎是以本能沖了過來,以自己的身體擋在她跟前,並將她護在懷中。
他以為自己或許會死。
可是如果真的會死,在他臨死之際是擁著她在懷中的,那應該也不是件壞事。
聽到那聲qiang響的時候,意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安明,不安而劇烈地掙紮起來,奚沉雲只好用力再用力,想將她束縛在自己懷中。
但是他畢竟還是小看了安明。
她抗不過他的蠻力,忽然屈肘在他手臂側一撞,趁著他微微鬆動,她抬腿往上一抵,順勢在他胸前猛然一推,自己倒退出去。
奚沉雲懷中落空,同時感覺自己受傷了,這種劇痛卻並不是來自敵人,而是他一心想保護的安明。
但就算是這樣,他仍然最關心她的安危。
廠房外有緊急剎車的響聲,車燈qiáng烈的光芒映的廠房內的光線都大亮起來,司機跟兩個黑衣人驚慌失措,剛才那聲槍響不是他們打的,而是來自外面。
呵斥聲中,有人影出現,飛快地包圍過來,有人飛奔上前,先把奚沉雲拉住,掩護起來。
奚沉雲身不由己地踉蹌後退,忍著痛,微微彎腰手捂著腹部,卻抬頭看向安明。
安明的臉色慘白,清澈靈透的眼中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顏色,可以說就算是剛才她一個人面對死亡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這樣的神色。
除此之外,奚沉雲看出的還有一絲惱怒跟厭憎,跟六年前學校里那一幕對峙時候的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