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令她詫異的是,不管她怎麼動作,白清都……居然毫無反應。
是真真切切的,毫無反應。
她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女人,是不是個誘人的女人了。
白清都緩緩地推開王莎莎,坐起身來。慢慢從旁邊將眼鏡拿起,重新戴好。
這張臉看來清俊而充滿肅然的禁。yù感,白襯衫的衣領稍微敞開,光影在他眼眸跟下頜頸間流轉,面對他,她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白清都聽了安明的話,先是靜了靜,然後就揚首一笑:“你說什麼呢。”
安明走到他跟前,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真的沒有?”
她的眼睛清澈的跟深谷里的泉水一樣,白清都在她額頭上一點,笑說:“你瞎關心這些gān什麼,沒事gān了是不是?去,把你房間的杯子疊整齊,自打你回來我就沒看見過你疊被子。”
安明笑得開心:“好啊,這可是我的qiáng項。”
她挽起袖子,進房間疊被,才進門,看著眼前qíng景,卻愣住了:她的chuáng被收拾的gāngān淨淨,被子疊得很好,枕頭壓在上面,chuáng單上小碎花溫柔地綻放。
“我疊得還行吧?”身後傳來白清都的問話,依稀帶著一抹笑意。
安明回頭:“白清都……”
白清都的目光從chuáng那端轉過來,垂眸看向安明:“嗯?”
安明心中一陣慌亂,莫名其妙地襲來,就像是完全不設防的湖面忽然被不知從哪裡來的石子投中,引發一*驚慌的漣漪。
“你疊得還行,”她忘了自己想說什麼,只好隨口胡說:“不過還是比不上我。”
白清都笑笑:“那當然。我就是班門弄斧。”
安明也跟著笑起來,聞著空氣中檀香的清氣:“這會兒該沒有小吃攤上的味兒了吧?”
“連大蒜的味也沒了。”白清都笑吟吟看她。
安明捂住嘴自己呵氣,又警惕地看他:“真的沒有了吧?”
白清都點點頭:“我不騙你。”
安明長長地鬆了口氣,這才又放手,高興地轉了一圈:“大功告成!”
白清都看著她開心的模樣,卻又說:“只不過,你臉上這傷卻是無論如何瞞不過去的,該怎麼跟老師說。”
安明眼珠轉來轉去:“說我不小心跌倒了就行。”
白清都為難:“你讓我撒謊呀?”
安明嚴肅地聲明:“這叫善意的謊言,不然教母會擔心的,懂嗎?”
白清都笑:“善意的謊言,虧你想得出來。”笑容里卻是一股子又無奈又溫暖的寵溺。
兩個人齊心協力將屋子收拾整潔,也已經到了晚上,安明摸著肚子,又餓了。白清都很明白她這個動作的含義,雖然安明還沒開口說什麼。
白清都帶安明出去吃了一餐,有好吃的對她來說仿佛就是最大的快樂,吃的渾然忘我。
白清都卻提心弔膽,時不時要提醒她注意嘴邊的傷處,每每看她不小心碰到傷口一陣呲牙咧嘴,天知道他心裡的痛也要加倍,比她更難受似的,一頓飯也沒好好地吃上幾口。
等安明吃的飽了,看時間正好差不多,白清都開車帶著安明到機場接機。楊閒白天已經抵達帝都,因為要去拜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所以才耽擱了時間,只能乘坐稍晚點的飛機到本市。
距離飛機抵達還有半個小時,安明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在出閘口了,白清都擠在接機的人群中,站在她的身後,不時地抬手攏住她。
安明踮腳翹首以待,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地,時不時會問白清都幾點了,怎麼還沒到之類沒有營養的問題。
就像是那首詩一樣:盼望著,盼望著,chūn天的腳步近了……就在安明急切的等待中,飛機正點抵達,出口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安明也不再追問白清都,只是緊張地把著護欄,一眼不眨地看著走出的人群。
就在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有一道人影讓等候的人群眼前一亮。
簡 單的真絲白襯衫,黑色中裙,黑色中根的絲絨鞋,烏黑密實的頭髮在額後挽成一個優雅的髮髻,修長如天鵝的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鍊,明亮而深邃的眼神,習慣微 微揚起的下頜,她步伐沉穩地走出來,卻輕而易舉地吸引了萬千目光,只是簡簡單單地黑白裝,卻比奼紫嫣紅更叫人怦然心動。
她的目光有條不紊地掃過候機的所有人,每個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一樣,有一種莫名而生的幸福感,讓臉頰微微發熱。
白清都站在人群中微笑:多少年了,他所認識的楊老師依舊是這樣風采不減,年齡對她來說,就像是名師釀造的葡萄美酒,歲月的妙手只能令她越發香醇,讓她身上那種美越發jīng煉動人。
同樣臉紅心跳幾乎忍不住大叫的人群中,還有安明。
尤其是當楊閒看到她跟白清都的時候,楊閒的眼睛明顯的更亮了一下,然後向她舉起手,輕輕地揮了揮。
白清都也舉起手向老師示意。
安明卻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教母!”白清都愣了愣,看著安明身著運動服的身影,短短的頭髮隨著她的奔跑輕舞,她的動作,背影,就像是個小孩子正在奔向依賴喜歡的母親一般。
白清都忽然發現:就算是楊閒由於xing格的原因,不想跟安明過多的“羈絆”,而且一直以來都不肯過多gān涉安明的生活……但是安明對楊閒,的確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熾烈熱愛的。
這種單純濃烈的愛慕,大概已經勝過了安明對於他的依戀,因為從來,楊閒對待安明,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傷害。
而對於安明來說,生活中有這樣完美的一個年長的女xing,恐怕是上天對她做過的最仁慈的事了。
安明跑到楊閒身邊,卻又紅著臉站住,有些手足無措,楊閒看著站在面前的小女孩兒,先看到她嘴角的傷,臉上的笑收斂:“這是怎麼了?”
安明張口,結結巴巴,之前跟白清都約好的謊言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