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灰滾燙,燙得阮敏華猛然鬆了手。結果煙屁.股也往下掉,正巧就掉在男士塑料大拖鞋的X型中空里。阮敏華“哎唷!”一聲,腳上一抖,連忙踢開拖鞋扒開自己的襪子。也就這麼片刻的功夫,他的腳背上已經被煙屁.股燙出了個水泡來。
臧麗新才四十五歲,還不能說是“一把老骨頭”的年紀。她平時也挺注重身體保健,時不時就去樓下和小區裡的老頭兒老太太們一起跳跳廣場舞。可是廣場舞最難的動作也不過就是扭扭腰、抖抖手,誰會玩兒劈叉?臧麗新這叉一劈下去那是疼得哭爹喊娘,爬都爬不起來。
見顧凌霄要往自己身邊過,臧麗新怒而哭喊:“你這個死沒良心的白眼狼!還不快扶你.媽起來!”
見顧凌霄無動於衷,面上掛不住的臧麗新又去喊阮敏華:“姓阮的!你是不是死了!?我都這樣了你也不知道過來幫把手!!你個自私鬼!”
阮敏華“嘶嘶”著吹了吹自己的腳背,他本來是想去扶一把老婆的,不料兜頭而來的就是老婆的怒罵。
這下可好,本來在針對顧凌霄的兩個人相互怒罵起來。這個指責那個沒有良心,那個指責這個連教育女兒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最後夫妻兩個罵成一團,連諸如哪天臧麗新多看了院子裡某家男人一眼,阮敏華成天打麻將不著家之類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都拿出來又罵了一圈。
顧凌霄默默地收拾了阮軟的東西。看見她拉著拉杆箱出來,臧麗新一下子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堵到了門口。
“你要去哪兒!?不許去!你今天敢跨出這門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顧凌霄少見地皺起了眉。
她真是不明白臧麗新是怎麼樣的腦迴路。在家裡,女兒方方面面她都看不順眼,女兒做什麼在她看來都有錯可挑。既然這麼討厭女兒,那幹嘛不和女兒分開,給彼此點距離,也好不礙彼此的眼呢?
“讓開!你讓她去!讓她去!”
阮敏華一把拉過了臧麗新,指著裝有那一箱丁狀物的拉杆箱就道:“她連這種東西都用上了,誰知道她有幾個男人,在外面靠什麼吃飯!你擔心她,人家還嫌你累贅呢!”
這話罵得可難聽,顧凌霄都要懷疑阮敏華和臧麗新是不是阮軟的親生父母了。哪裡有做父親的這麼說自己的女兒?也難怪阮軟初高中時寧肯在學校多被同學欺負幾個小時,也不願意提前回家。
“我不管!我生了她養了她,她吃的用的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錢!她現在還想穿著我買的衣服出去,我告訴你!沒門兒!!有本事她給我脫乾淨了再走!”
怎麼說呢?顧凌霄一點兒也不意外臧麗新會這麼說。因為這不是臧麗新第一次說這種話了。上一輩子阮軟還會因為羞恥只能在說這種話的媽媽面點掉眼淚,這一輩子的阮軟已經能在媽媽的面前強硬地脫掉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