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說好不會對雲家子弟動手嗎?不是說好不會對雲城.的平民百姓動手嗎?……那這些懸掛在城頭上的人頭是什麼?
那這些染黑了城頭、讓風中充滿的血腥與腐爛臭味的人頭是什麼!?
被折斷了劍尖的貫日雷光嗡然鳴動,猶如忽然從沉睡中驚醒。雲烈乘著貫日雷光的身影瞬間就與那如雷似火的色彩化為一體,向著雲城之內馳騁而去。
顧凌霄輕嘆一聲,遠遠地墜在雲烈的身後。
她看著雲烈還未沖至雲城最高處的城郭里就被數到光芒攔下,又與那些光芒纏鬥到一起。又看著被人偷襲、分明處於劣勢的雲烈如同戰鬼附身,先斬一修真者於貫日雷光之下,又踢開攔路的三人,再向城郭發動突襲。
顧凌霄能夠感覺到雲烈心中那股強烈的絕望。
——雲烈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凌霄埋了一隻知心蠱在心臟里。一旦他有感情上的波動,知心蠱的子蠱就會傳達給母蠱知道。而母蠱知道自然就等於顧凌霄知道。
顧凌霄這一舉動本是為了避免麻煩——若是雲烈對顧凌霄起了殺心,顧凌霄還得動手殺他。與其時時防備,花精神花功夫花心思去看顧一個雲烈,顧凌霄倒願意放個定時炸.彈在雲烈的心臟里。
他只要有加害於她的想法,在他動手之前他的心臟就會被知心蠱絞爛。顧凌霄毫無後顧之憂,自然有心情逗著這個一板一眼的小尾巴玩兒。
前頭有雲烈這個不管不顧、不講一點兒計策戰法的戰鬼在吸引火力,顧凌霄沒有受到什麼阻撓就進入了雲城。
雲城中一片蕭條,處處都是無人收斂的死屍。
與其說這裡剛經過一場戰火的洗禮,倒不如說這裡剛被人當成屠宰場血洗了一遍。
讓顧凌霄不解的是,雲家子弟也就算了,為什麼血洗雲城.的人連一般的平民百姓也要殺?即便是皇甫榮那樣一心復仇的修真者也知道做事不能做絕,總得留著幾個平民百姓給自己耕田織布養牲口。雲城被屠城,今後哪裡找這麼多的人口來為支配雲城.的新城主做工?
沒了平民百姓誰來養修真者?修真者自己嗎?看不起一般人的修真者能自己做農民漁夫織布女?能用自己那“尊貴”的力量下田、織布、養牲口?
“雲少城主,您父親已經說過要你不要再回雲城,你怎麼能不聽您父親的話呢?”
一個留著長須的白鬍子老者恨鐵不成鋼地感慨著。他的雙手放在身後,人也是搖頭晃腦仿若私塾里的刻板夫子。然而他面前的雲烈動彈不得,已然像被捆粽子那樣被看不見的細繩捆成了一團。
“老、老賊住口……休要侮辱我父親——!!”
他拼命掙扎著,卻是越是掙扎越被身上那看不見的法寶勒進肉里去。
“噗嗤”聲連連爆響,是雲烈的皮肉已被那法寶割裂,噴出一道道的鮮血來。
“唉……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