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吳環宇看見顧凌霄僅用自己上了個高中的時間就成了這遠古社會裡活著的“真神”,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活過來又被氣死一次。橫豎顧凌霄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把自己想做的事情給做了。
顧凌霄原定的計劃是看看鄭圜能做到哪一步。如果鄭圜有那個能力、有那個氣量,她不介意將鄭圜扶上輔國太后的位置,讓鄭圜和姬桐的小女兒繼任天子。
這時代還沒有“牝雞司晨”的說法。女國君和女大王雖然極端得少,可也不是沒有。甚至有些小國並不會將“國君”以及“女國君”分成兩類來說,因為這些小國的女國君和男國君的數量基本相等。是以這些小國不管國君是男是女,都是通稱“國君”。
如果鄭圜的小女兒能繼任天子,這對良朝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女子不用再因為自己天生的性別就低人一等,空有聰慧才智卻無可用之處。男子也不會因為天生的性別優勢而忽略掉自身的不足之處,進而夜郎自大,再也沒有奮進之心。
顧凌霄沒想到自己也有失算的時候——鄭圜不準備把自己和姬桐的小女兒扶上王位,她跪在顧凌霄的面前苦苦哀求竟是希望顧凌霄能為王為君,為這天下之主。
望著面前的鄭圜,顧凌霄在她滿布細紋的面龐上找尋著虛偽、不甘與欺騙。可鄭圜面上的情緒就和她眼中的情緒一般直白。她是發自內心地渴望顧凌霄能應允自己。
“阿圜,你知道我不愛操心。”
“我知道。”
鄭圜微微一笑,柔和了眉眼:“但我更清楚螢娘你分明不愛操心,卻會因為見不得別人受苦而操心。”
“螢娘,你不認為如果一定要操心,那狠狠地操上一次心比總是告訴自己不要操心卻牽掛著許多東西,東一點兒西一點兒地操心要來得好嗎?你既不能放任世人受苦,又為何一定要逼著自己置身事外?”
顧凌霄躲不開鄭圜筆直又熱情的視線,兩道如畫的細眉微微蹙起。
……是她在不經意之間犯了執。
“無為”除了是可為而不為也是順勢而為。她曾因堪破“無為”而道心圓滿,事到如今卻是被鄭圜提醒了才發現自己居然因為太執著“可為而不為”而忽略了“順勢而為”。
鬆開眉頭,顧凌霄心中那隱約的煩躁已不見蹤影。
鄭圜說得不錯,既然她沒法不操心,那狠狠操一次心又有何妨?
“阿圜,你拐我上這賊船,可做好心理準備了?”
鄭圜一驚,緊接著大喜過望。她一頭撲進顧凌霄的懷裡,顫聲哭著笑道:“鄭圜願永伴螢娘身側,為螢娘分憂解難!”
拍拍鄭圜,顧凌霄輕笑道:“話可是你親口說的。日後天大的憂、再大的難你都得幫我擔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