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漠一腳踏上去,用力踩住,使勁地碾了幾腳,林小不只能看著,這時侯廣場上的警察巡邏過來,見狀問道:“怎麼回事?”
蘇漠回頭:“沒事的警察同志,只不過我呢,正在監視這個剛刑滿釋放的人,免得她再危害社會。”
警察一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林小不。
林小不站起身來,渾身發抖,低頭盯著地面。
蘇漠快意地盯著她。
警察問林小不:“你剛刑滿釋放?”
林小不點頭,雙手絞在一起,警察卻又轉頭看向蘇漠:“你也知道人家已經刑滿釋放,那就代表現在已經是個普通公民了,而且現在人家自力更生的,不要隨便欺負人啊。”
蘇漠一怔,林小不的眼淚卻流出來。警察驅散了圍觀人群之後也自離開,現場只剩下蘇漠跟林小不。蘇漠笑著:“林小不,你能耐啊,警察都替你說話。”
林小不望著被他踩在腳下láng藉一片的傳單:“蘇漠,一年了,該還的我已經都還了,你放過我吧。”
你放過我吧……
蘇漠的眼睛一陣緊縮,而後說:“你終於也肯求饒了?”
林小不抬頭看著他,她的眼睛裡水光一片,但神色卻仍是倔qiáng的:“我早就當你是個陌生人了,你也可以這麼看我,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我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你也是一樣。”
蘇漠一巴掌扇過去:“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來跟我說教!”
蕭景逸在同朋友會面的時候,不知說到什麼,朋友說:“還記得蘇漠嗎?那個去年在你酒店裡出事的傢伙。”
蕭景逸只覺得眼皮一跳:“當然記得。他怎麼了?”
朋友說:“最近他那個小相好的出來了,蘇漠好像很不服氣,一直在找那個女孩兒的麻煩。”
蕭景逸皺眉:“是嗎?事qíng不是已經都過去了嗎,gān嗎還這樣?”
朋友說:“你也知道,蘇漠他們圈子那幾個,都不是好惹的,就都那個德xing,那女孩可是倒霉了。”
蕭景逸問:“她……怎麼樣?”
朋友說:“我是聽人說的,據說前天在中心廣場那邊,蘇漠對那女孩動手了。”
蕭景逸想到林小不那瘦弱的小身板,一陣心悸,忍不住說:“這蘇漠也太過分了點。”
朋友說道:“誰管的著?照我看,他那虧吃的還算輕的,若是其他聰明人的話就該吸取教訓,làng子回頭,偏偏他一根筋的,反全怪那女孩,唉,也算那女孩兒倒霉……碰上蘇漠,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蕭景逸特意問了問林小不現在的下落,但是那朋友也不知道。蕭景逸怕再問下去就露了行跡,反而讓朋友多心,於是就作罷。
此後蕭景逸出外,便每每留心周遭,可是這城市太大,要藏一個人的話何其容易?而林小不那樣的女孩子,倘若某天無聲無息消失了的話,恐怕也沒有人知道吧,連同蕭景逸在內。
蕭景逸也想過要找個私家偵探查一下,然而電話拿起來又放下,總覺得……那個女孩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當初讓她借宿自己家中已經算是很奇怪的事,如今還……
何況,這種戲碼在這個城市裡頭又何嘗少見了?只不過是自己沒有親耳聽說,沒有見過當事人而已。
蕭景逸生生地把自己心中那一股類似“憐惜”或者“同qíng”之類的東西壓下去,只不過偶然不經意間想到林小不的臉,以及那夜她衝著自己露出的燦爛笑容,那眉眼中淚光盈盈卻笑的那麼舒心的女孩……
也許從此再也見不到了。
那天蕭景逸同一位女伴從海景咖啡廳內出來,外面是極大極為空曠的廣場,一陣風chuī過,女伴笑著叫了聲,回過身去避風。
蕭景逸急忙半伸出手來替女伴擋住那陣疾風,女伴順勢倚靠他懷中,笑罵一聲,原來她戴在頭上的一朵頭花被風chuī走了。
蕭景逸回頭看,見那朵花骨碌碌順風跑的極快,蕭景逸遲疑了一下,女伴搖了搖頭:“不要了,一朵花而已。”
蕭景逸笑笑,剛要轉頭,卻見那朵花被什麼擋住,蕭景逸目光一定,望見一隻極大的熊站在離自己跟女伴十幾步遠的地方,用那肥厚的手掌,把花夾了起來。
那大概是一隻海景這邊某家店內聘請的廣告人員吧,夾著那朵花向著這邊走了兩步,忽然之間又站住腳不動。
蕭景逸見狀,就走過去準備把花接過來,沒想到那隻熊居然後退了兩步,好像害怕他一樣。
蕭景逸怔了怔,叫了聲:“喂!”
那熊哆嗦了一下,最終還是站住了腳步。
蕭景逸走過去:“這個……”指著那熊手中夾著的花。
熊趕緊探出手來,笨手笨腳地把花送過去。
蕭景逸伸手拿過來,望著那圓頭圓腦的熊腦袋,是卡通熊的造型,非常可愛,胸口還有一顆很大的紅心,孩子們見了大概會尖叫吧。
只是……個子不算太高。
似乎是察覺蕭景逸打量自己,熊伸出手來,作出一個在臉上摸了摸的姿態,這動作意義不明,然而憨態可掬,蕭景逸笑:“謝謝你。”
那熊好像又嚇了一跳,呆了一呆,才衝著蕭景逸鞠了個躬,而後就啪嗒啪嗒跑走了。
蕭景逸覺得這熊的舉動很是古怪,卻也沒多想,帶著那朵花回去了。
女伴說:“蕭總跟只熊都能jiāo流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