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先見他仍笑嘻嘻地,氣得眼淚也流出來:“我先前還很喜歡二爺,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卻……你把我們……”
那“姑娘”二字還沒有說出口,景正卿上前一步,抬手緊緊捂住了玉葫的嘴。
玉葫大驚,剛要說話,景正卿卻看向旁側,冷道:“誰躲在哪裡?鬼鬼祟祟的gān什麼?當你二爺是瞎子不成?”
玉葫心頭一凜,景正卿見她不言語了,才放手。
玉葫順著景正卿目光往旁邊看過去,卻見那大樹旁邊鬱鬱蔥蔥地花樹一人多高,花木掩映,靜靜地,哪裡有什麼?更也看不見有何物。
玉葫被捉弄數回,正覺得景正卿又在裝神弄鬼,才yù開口斥責,那叢花樹卻搖擺起來。
玉葫眼睜睜看著,見從裡面果真鑽出一個人來,不由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陣驚怕。
此刻,那出來的人訕笑著說道:“我只是打這兒經過的……沒想到竟給卿哥哥發現了。”身量不高,略顯瘦弱,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生得其貌不揚,居然是景正卿的三弟景正輝。
☆、33窺破
景正輝見禮,面兒上正經,雙眼卻烏溜溜亂轉,不時在玉葫身上打量。
景正卿聽他說完,又看他那神qíng不正,便說:“既然是經過,只走大道兒就是了,做什麼縮在那花木裡頭,鬼鬼祟祟,不像個樣子。”
景正輝比劃:“方才看到一隻蚱蜢跳了進去,我就也跟著去捉,於是就……”
景正卿心中有事,很不耐煩跟他周旋,只說道:“打住!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整天不務正業地貪玩兒,趕緊走吧,你下午不是還得上學嗎?”
景正輝拱手:“我也正想回去呢,既然如此,卿哥哥我走了。”
景正卿一點頭,景正輝垂頭,臨去之前,又看了玉葫一眼,唇角笑意一抹,略見猥瑣。
好不容易把半大小子送走,景正卿回頭看玉葫,嘆了聲:“行了你,跟我來吧。”邁步往前,玉葫趕緊跟在後頭,兩人就進了假山裡頭。
兩個身形消失之後,那本走了的景正輝卻又繞回來,望著兩個人一塊兒隱了身形,忍不住冷笑:“一起子人整天教訓我,說我調戲丫頭不像話,甚下作,卿哥哥在外頭有那麼多相好兒不說,如今連新來表姐的丫鬟竟也不放過,難道比我就高格多少了去?”啐了幾口,眼珠一轉,拔腿飛跑離開。
景正卿領著玉葫入內,繞過假山dòng,卻在背yīn的地方,一叢花樹底下,明媚正閉著雙眸躺在那裡,臉兒雪白,靜靜不動。
玉葫一看,不知道她是暈還是睡了過去,忙跑過去,扶著叫道:“姑娘,姑娘!”
景正卿在旁咳嗽了聲,故作無事:“別叫了,方才不是說了麼,天熱,故而暈了過去。”
玉葫正看明媚通身的衣裳,見衣衫不算太過凌亂,稍微放心,聞言便回頭怒目相視:“是暈了,還是給二爺又……”
景正卿白她一眼,俯身過來,玉葫大叫:“你gān什麼!”
景正卿qiáng橫探臂把明媚抱入懷中:“我自然是要送她回去的,難不成你想讓她一直在這兒?”
玉葫有心不用他,然而除此之外又沒有好法子,總不能讓她背著主子。於是只暫時妥協,景正卿抱著明媚,避開人,一路送到院子門口,路上就對玉葫說道:“若有人問起,就說從謹芳閣過來,可記住了?”
玉葫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圓謊,先前他跟蘇夫人便是這麼說的,玉葫並不理他,委實氣憤。
進了院子,裡頭四喜五福都迎了出來,見是景正卿,兩個丫鬟均喜上眉梢,尤其是四喜,眉眼都舒展開來,哪裡有絲毫病容,趕著叫了聲:“二爺怎麼有空兒來了?喲,姑娘這是怎麼了?”後一句才問到了明媚。
玉葫粗心,竟沒注意,只是盼著景正卿趕緊把明媚放下,然後滾走。
景正卿卻一本正經回答:“太陽毒,妹妹受了熱暈了,正好兒我看到,便送回來。”
兩個丫鬟這才各自忙碌起來,打水的打水,擰帕子的擰帕子,玉葫有心倒杯水過來,又不敢離開明媚身畔,就對五福道:“給姑娘倒杯水過來。”
五福正放下臉盆,聞言就翻了個白眼,當著景正卿的面兒,卻果真去倒了杯水。
玉葫接了過去,走到chuáng邊,擋在景正卿跟前:“勞煩二爺把我們姑娘送回來,如今是沒事了,二爺也請回吧。”
四喜正握著擰gān水的帕子過來,細心地給明媚擦臉,聞言笑盈盈對景正卿道:“辛苦二爺了,天兒熱,二爺一路也累了,不如出去坐會兒,也喝口茶。”
景正卿見玉葫防賊似的,他吃了半飽,加上有人在,倒也不顯得如láng似虎,就一笑出來。
四喜見他出去了,給明媚又擦了三兩下:“我再去換一塊兒。”捏著帕子跟著出去了。
玉葫這會兒才看出端倪來,一時氣得很,心中卻又想:“走吧走吧,最好都跟著二爺去了,我們也清淨。”她握著杯子,便來給明媚餵水,餵了一口,chuáng上人兒才緩緩醒來,一睜眼,便面露恐懼之色。
玉葫明白明媚意思,立刻握住她手:“姑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