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欣慰地沖她一點頭:“去吧。”
明媚行了一禮,轉身往外便去,一路到了大門上,果真便有士兵把守,見一位天仙般的姑娘露面,頓時都看直了眼。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又說:牆倒眾人推。這些士兵平常見了景家的人,都是該俯首低頭唯唯諾諾的,如今景家遭了這件事,因面臨隨時傾覆的局面,因此便叫這些人猖狂起來。
前日景睿跟景正盛出門,都也是好生地打點了一番的。此刻這些人見了明媚,頓時一個個口眼歪斜,有的人竟笑著湊過來。
一個士兵被明媚容光所迷,道:“這位姑娘是……”
門口的小廝便道:“這是府上的表小姐,衛姑娘,今兒出門……”
那士兵笑道:“景府的表小姐,出門去哪兒?”語氣竟極輕薄,眼睛也一直瞥著明媚。
那小廝忍著氣,陪笑道:“表小姐是去端王府的。”
士兵挑了挑眉,因近來景家的人時常出入,都無非是為了救急好度過這宗禍事,因此去端王府倒也不足為奇,當下便又打量明媚:“好漂亮的小姐,這會兒去端王府……”
那語氣便有些奇異,令人很是不舒服。
明媚忽然被門口這麼多陌生男人盯著,本正大不自在,聽到這裡,臉上頓時發紅,雙眸一橫,看向那士兵。
那士兵被她含怒一瞧,心頭卻顫了顫,一則是美,一則是驚,身不由己道:“好美的小娘兒……”
一句話沒說完,臉上“啪”地一聲,竟吃了一記。
那士兵大驚,臉上雖然有些火辣辣地疼,但是這大庭廣眾被人打了一巴掌,卻更下不了台,定睛一看,卻見出手的居然正是那嬌滴滴的女娃兒。
明媚打過了人,臉上兀自紅著,雙眸卻滿滿地仍是無限怒意,就看玉葫,冷冷道:“你是死了不成?”
玉葫被明媚的舉止驚呆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眼見那士兵鼓起眼睛來,忙閃身到明媚跟前,指著就罵道:“你這狗賊作死!敢這麼對我們姑娘說話!你當你是什麼東西!”
那士兵給明媚打了一巴掌,又被當臉一罵,很不服氣,當下罵道:“呸,好個小……”
正要上前計較,卻不妨旁邊有人一把拉住,喝道:“你瘋了!你知道這位表小姐是什麼人,竟敢也這麼放肆!”
士兵口沒遮攔,放肆道:“又是什麼人呢?將來這府里倒了,管她是什麼矜貴的人,為奴的為奴,當jì的當jì……”
旁邊那人道:“你果真是作死!這府里哪個女眷都能為奴當jì,但她是端王爺看中的人,前些日子轟轟烈烈熱熱鬧鬧下聘訂了親的,豈是等閒?”
那士兵一聽,頓時軟了:“什麼?竟是她?我、我竟忘了這宗……”
身後玉葫仍在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再回來試試看!”
那士兵哪裡敢再露面,趕緊灰溜溜躲了。
門口的士兵便道:“這人的確是不長眼的,姑娘別跟他一般計較。”
他們這些士兵,方才看到明媚出來,委實都覺得驚艷,又瞧這位仁兄不長眼,竟狗膽湊上去調戲,他們便想看場好戲,沒想到明媚竟敢出手直接就打。
這些人又看玉葫發怒,才有些慌張,忙來遮掩。
玉葫看一眼明媚,卻見她仍舊面色冷冷地,便又繼續道:“你們也不要太狗眼看人低了,以為這府里就要塌了,什麼人也敢來踩一腳,當下我們二爺還沒定罪名呢,我們姑娘也是正正經經端王爺定下的親,你們也敢輕薄,等姑娘跟王爺說了,你們一個個都可別逃!”
這些士兵聽了,越發慌了,忙求饒:“都是那廝吃醉了酒,又瞎了狗眼,回頭我們罵他便是,小姑奶奶別惱了,是我們的不是,求姑奶奶饒過。”
明媚見他們都老實了,才哼了聲,邁步往台階下走。玉葫咬牙道:“我們姑娘好脾氣,大發慈悲饒了你們,你們以後也都自省些吧,不要什麼人也敢就欺負。”
等兩人上了馬車,身後的士兵們才齊齊揮一把汗,有人便嘖嘖說道:“好厲害的小女娃兒,看來嬌滴滴風chuī便倒似的,沒想到竟有這樣的膽量。”
大傢伙兒說著,不反悔自個兒本來想看熱鬧的心思,反而去罵那惹禍的士兵,道:“您老人家調戲也不看人,連端王的王妃也敢調戲,真真是不要命了,且還要連累我等。”
先前那抱頭鼠竄的士兵見馬車去了,才敢露面,便道:“她額頭上又沒有寫‘端王王妃’幾個字,我怎麼知道?”
眾人便罵:“混帳王八,誰不知道端王要娶得是京內第一的美人兒,你瞧一瞧那樣的美人,你哪裡見過,難道就反應不過來?”
那士兵倒也坦白,說道:“我一看她生得那樣美,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還知道別的呢。”
眾人一聽,轟然大笑起來,又有人道:“噓,噤聲,噤聲,這玩笑是開不得的。”
明媚一路往端王府去,玉葫挨在她身邊,看看明媚端莊面色,不敢多嘴,便只默默地打量,目光從臉上緩緩地往下移動,一直落在明媚的手上。
玉葫看了會兒,便大膽握住明媚的手,那雙手柔軟嬌嫩,一瞬間玉葫很是後悔,為何方才沒有替明媚出手,教訓那個士兵。
可是說真的……當時她真的並沒有那種膽量。
玉葫瞧著那仍舊有些泛紅的手掌,不由輕輕捏了捏明媚的手。
明媚正出神,此刻察覺她的異樣,便問道:“怎麼了?”
玉葫這才說道:“姑娘的手……不該去打那下賤東西的糙臉,倒是大大地便宜了他……小心也傷了手,姑娘,疼不疼?我給你chuīchuī。”她小心翼翼地就抬起明媚的手,往上輕輕chuī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