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不會做別!”景正卿把人抱住,卻又放下,著急說著,身子往後一退,門扇被他一抵,便關了起來。
他站門口,後背貼門上,微微張開雙手攔著明媚,生怕她跑了似。
明媚被他騰雲駕霧似地抱進來,此刻雙腳落地,驚慌失措地往前一步,卻又見他站門口,於是重後退回來。
進退維谷,卻無法面對他,於是側身轉頭,竭力鎮定,聲音卻還是發抖:“你、你怎麼這兒?”
景正卿盯著她,道:“我……我嫌屋裡悶,就出來了。”
明媚無話可說:“你讓開,我得走了。”
景正卿哪裡肯讓開?忙道:“我心裡正想你,你就來了,哪裡有這麼湊巧?你……你別走,就跟我說句話也是好!”
明媚轉頭,不料便看到屏風裡頭那張chuáng,頓時又轉回頭來,臉一瞬紅了:“我不要這裡!”她著急往前一步,便要開門出去。
景正卿無法可想,順勢將她抱住:“我不讓你走!”
明媚嚇得叫了聲,才要掙動,忽然之間渾身發僵,她臉正貼他胸口處,明媚瞧著那個地方,眼前頓時便出現曾見過那一處狠傷。
景正卿察覺懷中人不動了,便垂頭看過來,卻見明媚定定地瞧著他胸前那處,雙眸中滿是驚慌。
景正卿一怔,往自己身上看了會兒,才明白過來: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傷呢!
景正卿心頭溫柔如涌,便想安慰明媚,然而心頭一動,話到嘴邊,反而成了相反意思:“明媚,千萬別動,我這裡方才像是又碰到了,疼呢。”
一聲“疼呢”,引得她心也跟著亂顫。
明媚是一動也不敢動了,又抬眸看他,竟道:“我……我不是有心。”
景正卿聽著這句,心也化了,望著她黑白分明清澈雙眸,如此近距離,他將裡頭擔憂、驚悸等諸多顏色看明明白白。
景正卿柔聲道:“妹妹別怕,沒大礙,只是,我如今這樣,是不敢亂來了,不然真怕丟了xing命,妹妹相信我,別走,留下來跟我說會兒話好麼?”
明媚腦中亂亂地,聽了他這樣說,忍不住就點點頭。
景正卿這才緩緩將她鬆開,卻又順勢握住了她手:“這裡冷,到裡頭去。”拖著明媚手,便將她拉到屏風裡頭,往那chuáng邊去。
明媚腳下一頓,不敢靠前。
景正卿也不qiáng拽她,只回頭看她,道:“你就信我這一次。”
明媚看了他會兒,才又挪動步子。
無聲里,兩人坐chuáng邊上,明媚忽地嗅到一股淡淡香氣,似曾相識,目光一掃,便看到chuáng上放著那個端王送得膏藥盒子。
景正卿看她瞧著那物,便抓過來,說道:“我本是想過來自己上些藥,只是心裡煩,加上背上自己也照料不到,索xing就算了。”
明媚一呆,看看那藥,又看看景正卿:“你用過幾次了?”
景正卿搖頭:“今兒是頭一次要用。”
明媚皺眉:“這樣好東西,你為什麼不趕緊用,難道要留著一身……”
景正卿見她yù言又止,他卻心花怒放,很想握握明媚手,又怕驚嚇到她。
明媚卻又問道:“你背上照料不到,但是你屋裡自有丫鬟,怎麼不叫她們幫手?”
景正卿眉頭一皺:“她們粗手粗腳,我不喜歡,寧肯不要。”
明媚聽出幾分奇異來,便道:“是近來才嫌她們粗手粗腳呢,還是以前就不喜歡?”
景正卿聽她暗暗地嘲諷自己,卻笑而不語。
明媚見他始終沒有其他動作,暗中放鬆了些:“活該你忍著痛……”說了這句,自己心裡卻一顫,這一句話本是戲言,可是於他來說,他曾受過令人難以想像難以忍受苦,這戲言卻是無論如何不該,明媚咬了咬唇,便問:“你胸前傷怎麼樣了?”
景正卿若無其事地說:“正好著呢,又有些發癢。”
明媚脫口而出:“給我看看。”
這回景正卿連遲疑也沒有了,像是得了令,即刻伸手就去解腰帶。
這邊明媚話一出口,就後悔起來,上次是她房中,知道他不敢亂來,何況當時心qíng……才不由分說要看他傷,可是現這屋裡……
真真,不是好地方。
只是景正卿已經利落動作,乖乖地把衣裳脫下來,卻沖她獻寶似地說:“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明媚心想:“我叫他別亂來時候,他肯這樣聽話也就好了。”
就去看他胸前,卻見那傷處周圍,隱隱地泛紅,明媚靠近一些,仔細看了會兒,發現沒有紅腫化膿之類,才算鬆了口氣。
明媚一心看傷,這會兒二爺看她幾乎貼自己胸前,長睫一動不動地,專心致志打量自己,身上那股幽香一陣陣兒地傳到鼻端,從鼻端繞到五臟六腑里去,弄得他一時又有點兒心猿意馬,忍不住咕咚一聲,咽了很大一口唾沫。
明媚正鬆口氣,聽了聲響,便抬頭,正好兒看到那喉結上下滑動一下,她驚詫抬眸,對上二爺閃爍眼神。
明媚怔了怔,不以為意,又去看他肩頭傷,順便把背後也掃了一眼,卻不敢細看。
看完了後,明媚便說:“王爺給你這藥,必然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