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宸也道:“是是是,真不敢了。”
景正卿嘆道:“表哥有悔改的心思,我才放心,府里明媚妹妹也不至於牽掛著,若是表哥不知抽手,以後鬧出事來,這是京城,可不比偏遠地方了,不好收拾,還望表哥有個數。”
衛宸冷汗涔涔:“是是。”
景正卿不緊不慢地,又道:“是了,還有一件事,表哥也知道明媚許給了端王吧?”
衛宸呆呆點頭:“可不是?”
景正卿正色看他,說道:“大概表哥也聽說了,端王爺為人賢明,最是個剛正無私的賢王了。自從定了明媚,闔府上下雖然歡喜,但無不謹言慎行,比之前更要小心百倍,生怕做錯什麼,讓王爺不喜,也連累了明媚妹妹的終身。——先前景府出了那件事,就差點兒就把這樁好好地喜事毀於一旦,據我所知宮裡頭的太后、皇后娘娘等已經是很不喜了,頗有微詞……如今表哥上京來,不是我多心,表哥也很該謹慎著些才是,若是真鬧出事來,推到景府頭上倒也沒什麼,怕就怕傳到王爺耳朵里,知道是明媚的兄長鬧事……對她的親事,很是不好……”
衛宸一聽,心都涼了,忙道:“好二爺,我知道了,我、我以後萬萬不敢再亂來了。”對上景正卿的雙眸,打了個寒顫,又賭咒發誓道:“若我還去沾手,就讓我斷手斷腳!”
連衛少奶都變了臉色。——兩個人一直有恃無恐,偶爾還把景府都不放在眼裡,唯一的憑仗就是明媚將來會做王妃娘娘,如今聽了這話,焉得不怕?
景正卿見他們兩個果然變了臉色,才淡淡一笑,說道:“既然表哥有這個心意,那就好了,過去的事倒也罷了,橫豎京城裡無人知曉……以後,表哥表嫂也就安生度日吧。休要節外生枝便好,若都相安無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兩人唯唯諾諾答應。景正卿見說罷了,便起身:“我還有事,表哥表嫂且留步了。”
衛宸跟衛少奶一直送到了門口,望著景正卿翻身上馬,兩個才唉聲嘆氣地回了屋。
景正卿離開這長街上,把康兒叫上前,道:“你去看看,是哪些人借銀子給衛宸了,警告他們一番,以後不許再借錢給他。”
康兒答應了,打馬離開。
衛少奶聽了景正卿的話,也怕攪壞了明媚跟端王的婚約,只好忍著ròu疼,取了錢出來給衛宸,道:“你把這些錢給那些債主,我就這麼點兒家底,你若是再折騰,我們兩個只好去當叫花子了。”
衛宸道:“多謝娘子,我方才也跟表弟說了,若再去亂賭,就剁了這手。”信誓旦旦後,捧著銀子出去了。
衛宸倒是下了決心,一路低著頭抱著銀子,把銀子還給那些銀莊,總算鬆了口氣,兩手空空往回走。
街頭上路過賭館,聽到裡頭吆喝聲音,卻又想起景正卿的話,趕緊低了頭,快步離開。
衛宸低頭走開之後,街頭酒樓上,青年公子模樣的人笑道:“稀奇,他怎麼不進去了?”
他跟隨的小廝便道:“方才小人聽說是景府的二爺,叫一些銀莊不許再借錢給他……莫非跟這個有關。”
那青年公子,臉容清秀,雙眸略深邃,正是藍同櫻的兄長藍同柏,他聞言挑眉,在欄杆處俯身,凝視衛宸離開的身影,道:“好個景二爺,他不會看出什麼破綻來了吧?”
那小廝不敢做聲。
藍同柏思謀了陣兒,說道:“去……叫個人探聽探聽。”
衛宸正無jīng打采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以後該怎麼維持生計的好,忽地聽到身後有人喚道:“衛公子,衛公子!且留步。”
衛宸停腳,回頭一看,卻見竟是個昔日賭館裡的“同僚”,一塊兒聚賭的人,他便站住腳。
那人道:“近來怎麼不曾見你過去?”
衛宸道:“我近來改了,以後也不去了。”
那人笑道:“消遣罷了,怎麼竟忽然改了?”
衛宸咳嗽了聲:“一言難盡。”
那人也不著急,看著他頹喪之色,便挽住他的胳膊,親親熱熱道:“所謂相請不如偶遇,先前一直想跟兄喝上兩杯,今兒橫豎無事,就讓我做東,chūn風樓上吃一場去。”
衛宸見他如此盛qíng,且不是叫他去賭,自然樂得答應。
兩日後,衛少奶忽地來到景府,說是明兒是衛宸生日,要請明媚過去住上一日。
☆、121反目
蘇夫人聽了,便叫人去告知明媚。明媚道:“叫我過去?”垂眸沉思,猶豫不決。
若是在以前,明媚自然即刻就會答應,可是最近兩次跟衛宸相見,都是不歡而散,何況這次要出府去,明媚委實不知該怎麼辦好,但要是直接拒絕,似乎顯得不近人qíng。
看出明媚的遲疑,玉葫問道:“姑娘可是不願意去嗎?”
明媚道:“我倒是想去,可又怕鬧得不好,倒不如不去。”
玉葫說道:“我看也是,少爺跟少奶奶每次都惹得姑娘不高興,不如就找個藉口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