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地聽到房門打開,腳步聲逐漸靠近chuáng邊,明媚瞪大眼睛,望見黑暗中一道雪亮刀光當頭劈下來,竟是向著衛凌。
若不是衛凌摟著她又捂著她的嘴,明媚一定會驚呼出聲,然而很快地,那刀光還沒落下,舉刀的人忽然身子僵硬。
衛凌一手抱著明媚,一手不知何時居然抬起,正點在那持刀人的胸前,此刻輕輕往前一推,那人無聲無息,四仰八叉倒地,刀卻並沒有落地,因為衛凌順手一抄,已經握住刀柄。
他身旁卻還有一個同夥,見狀道:“怎麼……”一句話沒有說出口,衛凌冷冷一笑,手腕輕輕一抖,那雪亮的刀鋒如閃電似的掠出去。
鋼刀來的太快,令人防不勝防,準頭更是驚人!
那黑衣人一句話還沒說完,喉頭髮涼,兀自有力氣抬手在頸間一抹,摸了滿手指的血。
那人瞪大眼睛,喉頭嘶啞,卻無力再發出任何聲音,手腳痙攣掙扎了會兒,同樣倒地。
衛凌出刀的時候,捂著明媚嘴的手上滑,便捂住了她的眼睛,因此明媚並沒看見後面這一幕。
見人倒地,衛凌才冷冷一哼,低低啐道:“找死!”
外面門口仿佛還有人探頭探腦,衛凌有心出去解決了,又不放心明媚。
卻聽明媚顫聲喚道:“爹爹……”眼睛被衛凌蒙著,什麼也看不見,很是害怕,微微發抖。
衛凌忙道:“沒事了,別怕,爹爹在呢。”
這會兒門口望風的賊人借著一點燈光,瞧見地上的屍體,面目猙獰死的委實可怕,嚇得魂不守舍,大叫一聲。
這賊倒也機靈,知道事qíng不妥,怕是遇到了硬點子,自然也不敢進來,扭身逃跑。
這一陣大叫,加上急促下樓,便驚動了衛凌的家僕跟店小二,紛紛來看。
衛凌用長衣裳把明媚裹住,不叫她亂看,卻也不敢讓她離身,只抱著她出來,便道:“這有三個賊人,半夜要摸進來行兇,已經被我殺了一人活捉了一人,一人剛剛逃走。你們自去報官便是,我是渝州安平縣縣令衛凌,上京探親的。”又道:“你們再騰一間房出來,這一間今夜不能住了。”
店掌柜跟小二魂不守舍,看著地上賊人身著夜行衣,且又有兇器,又看衛凌這幅風度,自然不敢怠慢。
如此半個時辰後,差人前來,衛凌jiāo代了一遍,那差人自也認得這兩人是有案底的,且還有活口,當下押回縣衙,本來想把衛凌也帶去作證,知道衛凌上京探的是景家,哪裡敢多嘴?
受了那番驚嚇,明媚頗有些睡不著,衛凌將她抱在懷中,溫聲安撫許久,明媚才昏沉睡了。
第二天起來趕路,想到昨夜晚經歷的:衛凌如何料理那兩個賊人,她全不清楚,只後來聽衛凌說殺了一個捉了一個,簡直如夢似的。
明媚恍恍惚惚,望著衛凌,這才隱隱地知道自己的父親果真有一身不容小覷的武功,——不然的話,哪裡連chuáng也不用下,且還只用了一隻手,氣定神閒間就輕易擺布了兩名賊人?
她甚至什麼異樣聲響動靜都沒聽見……這份能耐,可委實是驚人了。
因為已經是天子腳下,走了小半天路,就到了城門口。
馬車正要進城,卻見站在城門邊上的一個小廝跑過來,帶著笑問道:“敢問這位爺,可是渝州來的衛老爺嗎?”
衛凌人在馬上,長眉一挑:“正是,你是?”
那小廝忙翻身跪地,行了個禮:“小人是景府的家奴,知道衛老爺今日來,特意來等候的。”
衛凌才笑了笑道:“原來如此,倒是有心了。”
明媚在車內聽著這一問一答,那心沒來由地狂跳起來,隱約竟有種衝動,想要即刻跳下車去,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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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初見
馬車停在景府門口,門裡已經有人迎出來,正是二老爺景睿。
衛凌早翻身下馬,雙手拱起,向二舅爺行禮,笑道:“哥哥可好?”
景睿打量著他,也微笑著還禮,嘴裡說道:“極好極好,終於來了,一路車馬勞頓,快入內歇息吧。”
四目相對,衛凌還笑吟吟地,景睿雖然是呵呵笑著,但眼中卻全無笑意。
衛凌不以為意,仍是笑道:“請哥哥稍等片刻,待我接了明媚。”
回到馬車邊上,見裡頭沒有動靜,還以為明媚睡了,便喚道:“明媚,到你外祖母家裡了。”
裡頭玉葫爬出來:“老爺,小姐不願下車。”
衛凌有些訝異,卻笑道:“怎麼了?莫不是暈車了?乖女兒,快過來,別叫你二舅舅久等了。”
身後景睿盯著衛凌的背影,聽他召喚明媚,眼神變來變去。
明媚縮在車裡,死活不能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身體好像失去控制了,手腳都僵了。
衛凌叫了會兒,見沒動靜,索xing跳上車,入內一看,見明媚垂著頭不聲不響,便扶她起來:“怎麼了?”
明媚抬眸看他,眼中隱隱地帶著淚影,小聲說道:“爹爹,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