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一怔,有些臉熱……其實她一聽到趙琰,不免想到前生因趙琰之事,景正卿所遭的那些非人之罪,自然是心有餘悸,無論如何是不能讓景正卿再受一次那些刑罰的……幸好這回趙琰且沒死,而大家都是孩童……
明媚道:“我自然擔心他,還有雲起……因我們玩兒的好。”
衛凌呵呵笑著,也不說破她,只道:“你乖一些,不要東想西想,好好地睡會兒吧,大中午的還以為你睡了,誰想又跑出去……”
明媚聽他說跑出去之事,不免又想到另一件,便遲疑著說道:“爹爹,二表哥跟我說了些奇怪的事。”
衛凌問道:“什麼?”
明媚期期艾艾道:“他問、問我們何事走……且說……想跟我們一塊兒回渝州呢。”
衛凌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蹙眉,聽到最後,卻啞然失笑:“什麼?正卿要跟我們去渝州,為何?”
明媚道:“他說……因為渝州好玩兒。”
衛凌忍著笑:“怕不是貪玩兒吧?”
明媚扭頭:“誰知道?大概總是些孩子氣的話……我困了,還是睡會兒,爹爹別走啊……”她仍是害怕再打雷的。
衛凌答應:“乖,睡吧,爹爹會在此看著的。”
明媚翻身躺下,衛凌抖開毯子給她蓋了,便在旁坐著。
明媚去了一件心事,心神自在,加上那雷聲又不大,只隱隱地,天氣卻涼慡下來。因此不知不覺地便睡著了。
衛凌看著明媚恬靜睡容,心中卻想著其他事兒,大概小半個時辰過後,衛凌聽到身後有人道:“原來在這兒。”
衛凌轉身,一怔之下,衝著那人比出一個噤聲手勢。
這來人,卻正是端王趙純佑,見狀微微一笑,也不做聲,就在chuáng邊拉了個凳兒坐了。
衛凌看一眼明媚,見她還在安靜地睡,便壓低聲音問端王:“王爺你怎麼又來了?”
端王道:“索xing沒事,多走動走動又如何,雲騰也是本王的友人。”
“嗤……”衛凌冷笑:“這會兒想起他是你的友人來了?拿人做要挾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們皆是王爺的仇敵呢。”
端王不惱,微笑如故:“別當著小明媚的面兒說這些,留神嚇到她。”
衛凌急忙回頭,看明媚分明還在睡,便瞪端王。
端王才含笑,緩緩又道:“行了,別慪氣了,以你的才gān,若是在渝州那個地方無所事事,只是明珠暗投,你也知道我身邊兒沒人,何不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是誠心留人的。”
衛凌道:“別說笑了,如今朝內,應該有一半兒的朝臣是王爺這邊兒的,這叫沒人?那王爺所說的有人又事什麼意思。”
端王輕輕一笑:“你別恃寵生驕的,我好端端地如雪給你搶了,本該屬於我的女兒也被你得了,這七年來我也忍氣吞聲著,你別的不看,就看在這些的份兒上,留在京中幫我又如何?”
衛凌嗤之以鼻:“就算如雪歸你,也未見得能生出明媚這樣的女兒來。”
端王就斜睨他。
衛凌看看外頭烏雲漸漸收了,雷聲也停了,便道:“明媚睡了有一會兒,差不多快醒了,我要去給她要一碗熱熱地甜湯水。”
“這有什麼講究?”端王問道。
衛凌說道:“沒什麼講究,一下雨她就害怕,聽不得那雷聲,喝點湯水,能安撫心神……”
衛凌說著,便站起身來,意思是也請端王離開。沒想到端王坐著不動,只面不改色說道:“那你去要吧,本王在這兒坐會兒等你,也免得再打雷驚到了明媚,我在這兒卻是無妨的。”
衛凌覺得這堂堂王爺,臉皮兒的確有些厚,無法,便道:“那王爺且坐。”自出門去,便叫玉葫。
衛凌出外吩咐,裡頭端王坐在桌邊兒,目光收回,看向明媚。
卻見小人兒安安靜靜地睡著,長睫毛一動不動,臉色白里微微泛著嫩紅,如個小小玉人。
端王想到衛凌方才所說的話,默默地嘆了聲。
端王正出神,chuáng上明媚咂了咂嘴,便睜開眼,抬手擦擦眼睛,慢慢坐起來。
端王見她竟在這時候醒了,便忙起身,走到chuáng邊,將她一扶:“怎麼這麼快醒了?”
明媚聽見聲音有異,便轉頭看去,望見端王之時,先是一抖,而後卻反應過來:“王爺……”
端王看著她呆怔的模樣,微笑:“不是要叫叔叔的麼?”
明媚眨了眨眼,才怯怯叫道:“叔叔。”
端王見她委實可愛,便笑著,在chuáng邊坐了。
明媚左右張望,不見衛凌,便問道:“王爺……叔叔,我爹爹呢?”
端王道:“他出去要甜湯去了,你喜歡喝?不如去我王府住些時日,我那裡的廚子是京內最好的,做的湯水也是極好喝的。”
明媚卻深深低頭:“不、不必啦……我們……也很快就離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