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怔了怔,分辯說道:“我自己跟人jiāo往,都是一般兒地好,怎會輕易聽別人的話?明媚雖然偶爾小xing兒,卻並不是心存惡意,也不會出口罵人,所以藍哥哥也不要當著我的面兒那樣罵她。”
藍同柏氣道:“你說什麼?”
藍同櫻一聽,頗有幾分刺心,更暗暗懷疑雲起是不是偷聽了他們兄妹的談話。當下道:“三哥哥,你是不是聽岔了……或者誤會了什麼?我哥哥也不過是一時氣憤失言而已,並不是有心要罵明媚的,你何必急著就替她出頭,莫非我們在你眼中是壞人,只有她是好人?”
雲起忙道:“我哪裡是這個意思?”
藍同櫻道:“我是後上京的,到底比不上你們之間要好,我們只是失言了一句,你就不依不饒地,這算什麼?不如你快些走吧,免得給你明媚妹妹知道你來了,會不高興呢!”
雲起沒料到好好地竟會變成這個局面,有心哄一哄藍同櫻,藍同柏卻道:“你既然跟那小丫頭好,那就跟她好去!不必在此惹我妹子不開心!”
雲起有口無處訴,皺眉道:“我也並沒有別的意思……罷了,我走就是。”
雲起忍著不快,便出了門,一路往外去,將走出內宅的時候,卻聽得身後有人喚道:“雲起!”
雲三郎住腳,回頭看,卻見竟是藍同柏。
雲起住腳,便看他何事,藍同柏走到他跟前,雙眸yīn沉,說道:“前日不是說要比划拳腳的?今天既然你來了,我們就比試比試,如何?”
是夜,明媚翻了個身兒,腦中卻總是出現端王說那句話時候的表qíng
——“心裡的直覺才是最要緊的,明媚你喜不喜歡這門親事呢?”
明媚攤開手腳,睜眼看著漆黑的夜色,心中仍有絲絲地難受。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那麼回答,但是……除了那個答案,她還能說什麼?
寧家的女孩兒,是衛凌過了眼的,端王娶親,也不是要娶一個他喜歡的人,何況端王仿佛也不會隨意就喜歡上誰人,他或許早就明白,親事對他來說,早就成了一個jiāo易的籌碼。
前生的端王妃,從溫和jīng明到最後……她捏著自己的下巴說“只會叫世人唾罵她是褒姒妲己之類的禍水”……那種力道,像是要即刻捏死了她一般。
那一刻明媚從她眼中看出來極為分明地憎惡……也就是那一刻明媚才知道,原先的溫和面目怕都是裝出來的。
明媚伸手捂住眼睛,就算是想像里,幾乎也無法面對那樣的臉。
但是,偏生那樣一個人,才是相助端王的最佳人選。
她憑什麼憑著一己私怨,就說:“不喜歡?”她不喜歡自是她的事,但是……卻並不足以gān涉端王的親事,因為這其實也並非單純地聯姻而已,還是朝中勢力地撮合。
因此當時,明媚只是回身,把頭藏在衛凌肩窩裡,低低道:“既然是爹爹選的,必然是……好的……”
她不知道背後端王是什麼表qíng,更加不敢面對。
於是只好把頭埋起來,讓自己不要去想這所有。
橫豎……這一世,她跟端王是沒有糾結的,而端王妃……若是對端王是一大助力,她人好壞,又有什麼要緊的?橫豎她對端王好就是,也跟明媚沒什麼相gān,何必貿然壞人註定了的姻緣呢。
明媚在胡思亂想里,聽得外頭北風呼呼地拍著chuáng,輾轉反覆了好久才終於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哈欠連連,正在chuáng上發愣,就見玉葫蹦跳著進來:“小姐小姐!”猛地把她搖了兩下。
明媚揉揉眼睛:“gān什麼?”
玉葫道:“下雪了下雪了,快去看看,好大的雪,滿地漫天的雪白,像是棉絮一樣……可真好看!”
明媚瞪起眼睛,忙也下地,披了披風走到門口,探頭一看,果真見滿眼地明亮雪白,一時困意散去,笑道:“果真好一場雪。”
明媚探頭看了會兒,那邊衛凌卻也過來,見她衣著單薄,便訓兩聲,讓回屋又穿好了厚衣裳。
明媚看著這琉璃世界,很是喜歡,衛凌叮囑了她幾句,無非地滑,不要貪玩,留神凍著……之類,便又去了吏部。
衛凌去後不久,景府卻來了人請,原來是景老夫人看下了雪,便叫明媚過去和樂。
明媚正在家裡悶,當下便跟玉葫一塊兒,乘車往景府而去,一路上看周圍白雪皚皚,也不怕冷了,小臉紅紅地,滿心快活。
進了景府,自先去見老太太,暖閣裡頭女眷們早就湊在一塊兒說笑,見明媚來,趕緊抱了過去,問長問短,又握著小手試試冷不冷,著實親密。
中午頭吃了飯,才放了明媚,明媚見玉婉沖自己使了個眼神,她便過去,兩人一塊兒出來。
明媚便問:“什麼事兒?”
玉婉道:“這幾天你可見過雲起哥哥?”
明媚一愣,道:“沒有,這幾天他都沒去我們家,可來過這裡?”
玉婉搖頭:“怪不得你沒事人似的,他倒是不曾來,只是……”
明媚歪頭看她:“只是什麼?什麼沒事兒人似的?”
玉婉見左右無人,便道:“頭前我聽輝兒說,雲起跟藍家公子比武,結果輸了,我也沒當回事兒,那次正卿哥哥要去雲府,我就央他帶著我,想去看看,誰知道,看著雲起的眼睛都腫了,嘴唇也破了一角,竟是很láng狽,若不是知道他是比武傷著,還以為是被人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