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嬉笑不已,那女子也笑道:“三位哥哥說笑了,縱然奴肯,我家相公怕也不肯的。”說著不肯,聲兒卻嬌媚異常。
秀行卻是冷笑,她早嗅到一股子妖氣,便知道這女子必定是妖怪化身,但此刻她自身難保,袋子裡甚是氣悶,秀行試著運氣,渾身卻依舊酸軟,耳邊卻聽那三人又說幾句,卻是些污言穢語,越來越是不像話……
秀行不管不顧,凝神靜氣地運功,誰知片刻,不遠處竟響起女子的絲絲嬌吟,秀行大驚,側耳一聽,外頭男子的吼叫□,同女人的呻吟之聲連綿不絕地出來,高高低低,似痛似快。
秀行目瞪口呆,隱隱知道這些人正在做不堪之事,卻也想不到究竟如何,便搖搖頭,又去苦苦運功。
頃刻,秀行漸漸地覺得手腳能掙動,正自歡喜里,忽地聽到外面一聲慘叫,她心裡一凜,便聽有人道:“你是……啊!”又是一聲慘叫。
第三人的聲已經變了調子,啞著嗓子叫道:“妖、妖怪!”
卻聽那女子笑道:“能同妖怪快活一場,你死也值了。”咯咯一笑,便是第三聲慘叫傳來。
秀行渾身毛髮倒豎,聽得外頭那女子道:“這血竟是臭的,呸呸!臭男人!”忽地做嗅動之聲,又自言自語地:“噫,好像這袋子裡裝的是好東西。”
秀行又是掙扎又是著急,袋子裡又悶,渾身的汗涔涔落下,十分láng狽。猛可里卻覺得那袋子口一松,秀行心中一動,急忙往前一掙,便掙出了半個身子來。
秀行定睛一看,心中差點兒窒息,卻見面前,三個大漢橫屍當場,喉頭都是血淋淋地,屍身也有些枯gān之態,是被人吸gānjīng氣而亡。
秀行雖知這幾個不是好人,但他們也不該就慘死妖怪之手,當下極快地又看向那妖怪。
卻見面前站著的,乃是個看似雙十年華的妖嬈女子,眉梢斜挑,笑吟吟容貌,甚是親切可人般地望著秀行。
秀行見她眼神不善,卻也不怕,反一揚眉,喝道:“妖怪,你為何妄殺人命?”
那妖女望著秀行,紅紅的舌頭在唇邊一舔,道:“好個清秀的丫頭,看似很好吃的模樣……”咯咯一笑,邁步上前來。
此刻秀行恢復了四五分力氣,當下摘下桃木劍,當空一揮,道:“你來找死,便成全你!”
她最近將“西河劍器”練成了一小半,舉手投足間,已經很有幾分氣勢。
那妖女本得意之極,以為得了盤中餐,眼神亂閃之間,忽地一看桃木劍,再看秀行舉止,頓時變了臉色,不進反後退一大步,警惕看著秀行,問道:“你、你是何人?”
秀行喝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喚作蕭秀行!”
“蕭秀行?”妖女眼珠子一轉,喃喃道,“這名字聽來十分熟悉,哪裡聽過?”
秀行道:“管你哪裡聽過,要打架麼?要打就放馬過來,不然就趕緊滾開!”她仍記掛著清尊,便留了幾分餘地,若是平時,便要跟狐妖纏鬥到底。
妖女卻皺著眉,抬手道:“且慢!”
秀行不解,妖女皺眉望著秀行,兩人對峙這瞬間,卻聽到周圍樹林中簌簌地,似風chuī糙木發聲,秀行凝神略略一聽,心裡暗驚,卻不做聲。
這瞬間,從四周樹林裡慢慢地出現許多奇裝異服之人,個個雖是人形,但秀行卻看得出,這些俱是妖怪,想到那三個大漢臨死前所說,心中暗驚,舉著劍防備,一手握著訣,準備略有不好,便索xing召喚神龍。
卻聽一個身形極長大的妖怪道:“胡三娘,你擒了獵物了?”
胡三娘便是那女妖,聞言道:“你們來做什麼?”
那妖怪道:“此是九渺山外,城中又有九渺的掌督教跟國師坐鎮,我們俱不敢胡作非為,你卻倒好,自己在這裡開了齋,讓我們如何受得了?”
這些妖怪留在三清山上等待月華,是不敢擅自下山殺人的,如今嗅到血腥氣,qíng知出了事,便都湧出來。
胡三娘啐道:“那是你們沒用,這三個人是自尋死路來的,你們若餓,吃了他們便是。”
旁邊一個矮些的妖怪道:“胡三娘,你說話好沒道理,倒叫我們兄弟吃你吃剩下的東西?”
胡三娘道:“那你們想如何?”
矮個妖怪道:“就把你跟前的這女娃兒給我們吃了便是,看她倒是個極為脆口的樣兒。”
胡三娘看一眼秀行,哈哈笑道:“這女娃,只怕你們吃不成的。”
此刻,又有個粗豪的妖怪道:“大傢伙還是不要濫殺無辜,這三人背負人命,殺了也是殺了,這小姑娘又何其無辜?不如放她回去。”
這妖怪旁邊,便閃出一個年幼的妖怪,還未曾完全修成人形,頭上尖尖雙耳,毛茸茸地,也不知是什麼妖怪,很是可愛,握著那粗豪妖怪的手臂,怯生生道:“是啊,不要傷害這位小姐姐,何況,若是給九渺山的督教大人知道了,是不會饒了我們的。”
秀行本做好打算,打不過的話,便將這些妖怪一鍋端,忽地聽到這兩人替自己說話,不由多看了兩眼,那幼小妖怪的目光同秀行相對,竟有些羞澀似的,又向秀行微微一笑,大眼睛忽閃忽閃地,顯得極為天真可愛。
秀行皺了皺眉,便轉開目光去,心中忽地想到前日自己被玄狐掠走時候,她曾放出神龍,那時候秋水君讓她收了神龍,免得讓神龍飛到三清山,同這些妖怪起衝突,當時她只以為秋水君怕神龍對上這麼多妖怪會有不妥,現在想想,大概秋水君話里另有一層意思。
秀行看看那年幼妖怪,又極快地轉開目光不許自己再看,而那年幼的妖怪半躲在粗豪妖怪身後,見秀行又看他一眼,便有些高興似地身子一動,身後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便也跟著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