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尊大恨,罵道:“混帳!你想落病麼?”竟蹲下身去,抬手握住秀行的腳。
秀行本能地想縮回腿來,他卻牢牢地握著不放,秀行顧不得這個,只望著清尊,道:“師父……師父我做了個夢。”
清尊將她襪子上的雪撣去,卻發現襪兒已被雪水濕透,濕淋淋地貼在小小的腳上,他皺著眉,漫不經心問道:“什麼?”
秀行探身,抓住清尊肩頭,道:“師父,我怕,秋水……師叔出事了。”
58、細愛顧,思應無邪
清尊只穿著薄薄一層里衫,秀行的手按在肩頭,小小的手掌上一陣涼意沁來。
清尊心頭卻是一陣煩躁,抬手便將她的白布襪兒扯下來,扔在邊上。
秀行驚道:“師父!”便yù把腳藏起來,清尊喝道:“別動!”又捉住她另一隻,依樣畫葫蘆地扯脫了襪子,又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腳上的冰雪水。
秀行大急:“師父,你……你不能這樣……”想把腳抽回來,卻越被他握住,腳心裡痒痒地,秀行苦苦忍住,只是不可置信地望著清尊。
清尊起身坐在chuáng邊,拉被子蓋住她身子,卻將她的雙腳拉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攏住。
秀行只覺得清尊的被子裡暖暖地,雙腳擔在他的腿上,被他的手搓了一搓,剎那間又癢又暖和,心裡又難受又是喜歡。
清尊見秀行終於安穩了,才訓斥道:“不過是做了個夢罷了,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外頭風大雪大,你又是這般毛手毛腳的xing子,萬一滾在雪裡頭傷著了,又如何是好!”真想狠狠地打她兩下,卻哪裡捨得。
秀行暖和過來,想起正事:“師父,我方才做的夢實在可怕,好像真的一樣,……我以前從未做過關於師叔的夢,這也是頭一次,師父,我真的覺得師叔可能出事了……我聽靈崆說他半個月沒回來了,九渺好像也找不到他。”
清尊不以為意說道:“他是九渺的掌教之一,法力高qiáng,又經常在外行事,非是那等毫無經驗的後輩可言,你替他擔心,莫非是覺得他尚不夠qiáng麼?”
秀行愕然:“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清尊哼道:“那你可曾擔心過我?”
秀行道:“好似沒有。”
清尊道:“究竟是說你信我足夠難耐不會出事呢,還是說你對我不夠上心?”
秀行急忙道:“我當然是信師父你打遍天下無敵手!”
清尊抬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按,笑道:“好張油嘴。”
秀行臉上微紅,心裡頭卻也頗為高興,見清尊並無怪責之意,便又道:“師父,我被噩夢嚇著了,心裡頭現在還噗噗跳,肯定也是睡不著的,師父,不如我去前頭問問有沒有秋水師叔的消息。”她說著,便興沖沖yù下地去。
“不許去!”清尊皺眉喝道,“方才我怎麼說來的?今晚上你再敢出去一步,我打斷你的腿!”
秀行呆了呆,小聲道:“那我……我明天再去好了。”
清尊哼道:“明日再說明日的。”
秀行嘟起嘴來,顯然是有幾分不高興的,卻不敢跟清尊再qiáng辯了,手按在chuáng上,身子一動,清尊喝道:“又做什麼?”
秀行道:“我得回去啊……師父你該睡下了。”
清尊道:“誰讓你回去的,今晚上就在這睡罷!”
秀行大吃一驚:“這怎麼可以?”清尊道:“怎麼不可?”兩人目光相對,秀行是驚懼,狐疑,試探,清尊卻是微惱,狐疑,而後變成似笑非笑。
秀行搓著手,目光四處亂掃,小聲道:“師父,雖然我們……但是到底……”
清尊拉長調子道:“這話我不明白,什麼雖然,但是……”
秀行聲音放大了些:“雖然我同師父感qíng極好,但是到底男女有別……”她匆匆地將腿縮回來,伸手抱住,低著頭又嘀嘀咕咕道,“師父……我留在這裡好似不方便。”
清尊看她眼珠亂轉之態,道:“什麼方便不方便,總不能讓你出去再踩一次雪,留下就留下,再胡說八道想些有的沒的,我就真……”
他這chuáng上暖融融地,雙腳被他握了會,方才外頭受得yīn寒不翼而飛,秀行也覺得很是受用,只礙於夜深人靜,到底有些……忌憚。
清尊看著她垂頭似害羞似狐疑的模樣,倒是覺得可愛之極,又想到方才看她自雪裡來,那倉皇踉蹌之態,便又心疼,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抱住,道:“不許睡不著,快些睡,不然明日就不去問秋水下落了。”
秀行被他一推,頓時便倒在chuáng上,清尊俯身過來,睡在外間,秀行急忙望內蹭了蹭,清尊卻勾住她腰間,道:“不許亂動了。”
秀行臉往外竭力歪出去,身子倒是給他抱了過去,貼在身上。
秀行一顆心跳得越發厲害,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更不敢看清尊,眼珠亂轉之時,便同他金眸相對,暗影里那雙金色眸子也有幾分暗沉之色,秀行一怔,卻聽清尊道:“真是小呆子,唉,我若真的想……也……”另一隻手探過來,在她頭上一攬,便將秀行的臉按在胸口。
秀行同清尊相處許久,自知道他的xing子,他雖然有時候會做荒唐之舉,但絕對不是那種會真的做出惡事來的……他並非是玄狐那樣沒譜亂來的xing子,內里很是清苦自持,從他苦等那人也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