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極小,魯元初卻聽得明白,微笑點頭,將秀行的手鬆開,轉身趕上魯家的隊伍,秀行遙遙站著,看魯家中的少年子弟接了魯元初,有人便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取笑道:“師弟,還未曾過門,便如此依依不捨了,將來將輔神者娶過門了,定然是個見色忘義的主兒!”
魯元初亦紅了臉,一眾人起鬨著,便出門而去。
秀行跑到門口,一直目送著四族之人出了山門,漸漸地看不到了,才轉了身。
她記掛秋水君,心想下山之前,必要跟他告個別的,便進了大殿,剛要望內,卻聽旁邊叫道:“丫頭,丫頭!”
秀行轉頭,卻見竟是靈崆,正從走廊另一頭跑來,奔跑的姿勢有些古怪,似乎一瘸一拐地。
秀行忙接了靈崆,驚喜問道:“靈崆,這兩天你去了何處?”靈崆貓嘴一張,卻yù言又止,只道:“吾……吾找了個地方睡了幾天。”秀行打量他,道:“怎麼你好似腿腳不靈便?”靈崆張口結舌,又道:“吾……睡得太久,腿腳麻了!”
說話間,卻見秋水君從裡頭邁步出來,兩相見了,秋水君不免又叮囑了秀行一番,到最後,又道:“秀行,有幾句話,師叔說了,你須記在心中。”
秀行道:“師叔,是什麼?”
秋水君道:“方才國師所說,你可知道是何意?”
秀行心頭一凜,秋水君見她不語,就道:“有些話,你不必當真,然而你自己,卻仍舊要處處留心,可懂得師叔的意思麼?”
秀行心裡沉甸甸地,就點點頭,秋水君又微笑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就不必我再多說了,只是你年紀小,是以師叔有些不放心,多說一句,所謂……兒女qíng長不過是小事罷了,此番下山,務必專心致志,正事要緊,切記,切記!”
秀行聽了這句,便又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師叔,我不會讓師叔失望的!”
秋水君抬手在她頭頂一模:“師叔知道,那師叔就在九渺靜靜等候秀行的好消息了。”
79、持令牌,首戰告捷
秋水君本yù往後山見過清尊,秀行見他臉色大為不好,便力勸他,秋水君知道清尊不是個愛客套之人,因此便也順水推舟地做罷。
期間靈崆在身旁碎碎念著要跟從,秀行細心安撫他:“此番不是玩鬧的,我自己也要加倍留神,怕是不能帶著你,何況師父該也不會答應的。”靈崆很是受挫,卻也無奈。
秀行忙去後山,把自己包袱背了,桃木劍帶好,迎面遇到玄狐君,玄狐君也未曾磨蹭,果然接了一枚斬妖牌,先行一步去尋胡三娘。
秀行端詳剩下三枚,其一是西王母山下的大鯤鵬王,其二是縹緲山離qíng宮的幽冥妖姬,其三是黑水之州的千年岩怪。
秀行一個都不認得,舉著牌子等候。
清尊片刻清尊出來,將牌子接過來看了眼,眉頭一皺,問道:“這是你自己挑的?”
秀行愣了愣,道:“師叔給的。”
清尊哼了聲,秀行問道:“怎麼了師父,可有什麼不妥麼?”
清尊卻道:“沒什麼,走罷。”
兩人半雲半霧,期間秀行不停王下頭打量,又問道:“師父,三個妖怪,我們先對付哪個?”清尊道:“此處離黑水之州最近,那岩怪是玄武岩出身,身軀龐大,移動不易,它也懶得動彈,便先去找它就是了。”
秀行才點頭,清尊道:“站穩了,我要快些行事。”
四族之中的人馬浩浩dàngdàng下了九渺,外加一個丹鳳國師,雖然各自有目標,然而那些妖物若是得知消息,飛速潛逃了便要多費一番力氣。
清尊心知肚明,卻並不解釋,只聽秀行答應一聲,接著她便往自己身邊緊緊靠了靠,兩隻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清尊子一揮,身形宛若急電般地往前,秀行在他旁邊,只覺得身子陡然往後一晃,而迎面的寒風很是凜冽,幾乎chuī得她站不住腳。
秀行心頭一跳,雙眼急忙眯起來,而低頭時候,連腳下山川的景象都也看不清,秀行來不及多想,急忙緊緊地摟住清尊手臂,起初還試圖亂看,漸漸地便閉了眸子,蹙著眉頭縮在清尊身旁,一動也不敢動。
清尊垂眸看了她一眼,金眸之中,光芒淡淡然地。
半個時辰過後,秀行只覺得狂風撲面不似先頭那般激烈了,便試著睜開眼睛。四處一掃,又低頭看去,頓時驚嘆道:“師父,怎麼此處的山石竟是黑色的?”
也不知行了幾千萬里,此處的雪不似九渺一般大,只有薄薄地一層,連山川都遮蓋不住,淺雪底下的山岩,果真是烏黑色的。
清尊道:“玄武岩本就是黑色的,站穩,要下去了。”秀行慌忙答應一聲,越發抱緊他的手臂,清尊嘆了聲,另一隻手探過來,大在她身上一遮,身形快若流星一般往下墜去。
清尊雙足落地,秀行才也覺得踏實,急忙將他放開,略有些緊張地握著桃木劍四看,卻見周遭空dàngdàng地,天色晴朗,淺雪微寒,觸目可及,只有連綿起伏地黑色石塊,毫無規則地排列出去,一塊塊地岩石拱立,看起來宛如一個個的黑色烏guī弓著背伏著,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黑幽幽地仿佛一眼望不到邊際,更聽不到任何聲響。
秀行又是緊張又是愕然,叫道:“師父,這裡沒有半個人影,那妖怪卻在何方?如何找尋?”
清尊淡淡然地,負手道:“它就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出來麼?”
秀行嚇了一跳,如臨大敵一般將桃木劍拔出來:“妖怪在何處?”瞪圓了眼睛虎視眈眈。
清尊看她緊張之態,本能地伸手想敲一下她的腦門,手一動,卻又硬生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