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尊垂眸,說道:“想跟那個小子成親,想早點下山麼?”
秀行見他果真知道魯元初同自己所說,無奈何輕聲嘆了口氣:“師父,那不過是元初哥哥一時說的玩笑話。”
清尊道:“成親也是玩笑話麼?你敢說你心裡不是早盼著下山跟他成親?”
秀行見他問個不休,便皺了皺眉,道:“師父,我跟元初哥哥是有婚約的,兩年後我下了山……自有論數,師父你該知道我的xing子,何必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清尊便不應聲。秀行看了他一眼,便又轉開頭去,道:“師父,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得去找秋水師叔了。”
秀行身子一動。清尊忽地又道:“不許去。”
秀行深深皺眉:“師父,我找秋水師叔是正經事。”
“不許你找別的人,”清尊卻道:“不許你嫁給那個小子,我不答應。”
秀行一呆:“師父……”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好,兩人彼此沉默,過了會兒,秀行才苦苦一笑,道,“師父,你又害小孩子脾氣了?我早跟元初哥哥定親了啊,而且……我也許了他了。”
“不許許他!”清尊忽地大聲喝道,“不許許別人!你先前也曾跟我說過,可以取消婚約的,你不是說過的麼?只要我要,你便可以給!”
秀行臉色發白,雙眼定定地望著清尊。
清尊對上她清澈若許的眸子,不知不覺地略轉開目光不敢與她相對,只是喃喃道:“莫非你忘了麼?”
秀行深吸一口氣:“我沒忘。”
清尊復又看她,眼中帶了一絲希冀。
秀行卻又道:“我……那時候一時想錯了,失了分寸,幸好當時師父沒理會我的無禮言語……想來還是師父明智,幸好如今回頭仍不晚,師父……你也有自己要等的人,而元初哥哥也在等我,今日他所說的你大概也都聽到了,我、我實在不能再辜負他。”
秀行說完,低頭看看腳下的雪,道:“師父,我……我們就這樣罷……”她邁步又要往前,清尊卻一把將她拉回來。
秀行站立不穩,竟被他拉入懷中,清尊捏著她的下巴,咬牙道:“為什麼?我好不容易有個想要的人,為什麼就偏不能如願……我不許,我不許別人碰你!”
秀行大驚,奮力推向清尊:“師父!”
清尊卻不依不饒,看著眼前嬌紅的唇瓣,想像魯元初曾在此逗留過,親近過,嘗吻過……他渾身也似要浸入火中燃了起來,難過之極,當下垂下頭來,便吻上秀行的唇。
魯元初qíng之所至,去也不很過分,大概知道秀行會抗拒,故而極力克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只在秀行的唇上留下一點溫熱的痕跡。
然而清尊的吻卻自不同,用力地含著她的唇瓣,要她求饒投降般地直闖入內,要吃了她似地兇狠,秀行心中怕極,嗚嗚叫了數聲,然而她掙扎的越厲害,清尊便抱得越緊,吻的也越發狂bào,秀行渾身發熱,心中又有些惱怒,又略有些屈rǔ,手掌一張,手心裡微光一閃,天空中頓時有雷聲隱隱響動。
清尊聽得清清楚楚,卻仍舊不放她,只是金眸裡頭閃過一道狠厲光芒。
秀行心中氣惱,又極為無奈之極,竟將神龍召喚出來,昊天神龍現了形,當空呼嘯,向著清尊俯衝下來,清尊單手抱著秀行,一手向外張開,掌心裡頭烈焰無形而出,神龍護主,咆哮了聲,在空中轉了個圈兒,又再衝下來。
此刻秀行拼命地連踢帶打,清尊離開她唇上,道:“你想用他來對付我?你就這麼厭我麼?”
秀行氣喘吁吁:“我不喜師父這樣!你……你不能總是……”
清尊道:“你若是恨我厭我,那就讓他下來,誅了我試試!”
秀行見神龍蜿蜒,還yù俯衝,便道:“神龍,停下!”
神龍見狀,便放慢身形,只在兩人頭頂盤旋。
秀行道:“師父,我知道神龍奈何不了你,我喚他出來,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喜你如此對我……我既然已經應了元初哥哥,就不能再有二心……師父,你現在正在氣惱之中,怕是不會聽我這些話,——我現在把舍利子jiāo給秋水師叔,等師父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說罷!”
秀行說完之後,當空將手一招,神龍呼嘯數聲,便又漸漸隱沒,秀行一步一步後退,最後一轉身,跑了個無影無蹤。
清尊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在道門之外,秀行跑過去之後,竹林之中,有一人道:“沒想到輔神者對魯少主仍是一往qíng深的。”說話的,竟是國師水含煙。
而旁邊一人,臉色泛白,神qíng倒還平靜:“不知國師……讓我所看的,就是此一幕麼?”
水含煙微笑道:“看樣子本國師是弄巧成拙了,本yù讓你看一幕輔神者變心之態,卻又讓你聽了她的維護言語,怎麼,魯少主可感動麼?”
魯元初道:“秀行天生良善……如此做,是在qíng理之中的。”
水含煙點頭,道:“是啊……也幸好還未曾鑄成大錯,所謂‘只要我要,便可以給’,這種話,幸好也只是說說而已,不然的話,事qíng將如何收場?可真是不敢想。”
魯元初白著臉,卻向著水含煙行了個禮,微笑道:“多謝國師指點……不過,我還是相信秀行的,而方才所見的事實證明,我也的確沒錯信了她。”
“是啊,”水含煙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魯元初,道,“只不過,從不曾為任何人動心的神君為人動了心,又加上還有兩年才能結束輔神,這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輔神者能不能仍舊如今日這般堅定?本國師不由地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