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同蕭寧遠魯瑛垣兩路下了九渺,一路上,魯元初同秀行都有些沉默寡言,只有蕭寧遠同魯瑛垣說起寧雲賜之事,都嘆寧家的這位輔神女太過跋扈,將來恐怕還是要吃苦頭的,兩人說過這些,又說起秀行同魯元初的親事,談的不亦樂呼。
將到傍晚,一行人便在客棧投宿。糙糙用了飯菜後,便各自回房歇息,秀行關了房門,回到chuáng邊,看看空dàngdàng的屋子,一時之間有些惘然。
正出神間,聽到有敲門聲,秀行道:“是誰?”卻聽門口有人道:“秀行,是我。”
秀行聽了,略一遲疑,最終起身去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正是魯元初,微微一笑:“我進來可以麼?”
秀行道:“元初哥哥,你太客套了。”便讓著元初進來,將門略微虛掩。
魯元初看了看室內,便坐在桌邊上,道:“再過兩天,便能到蕭家啦,父親先前跟我說,這回我們就不在蕭家停留,直接便回去了。”
秀行打起jīng神,道:“怎麼如此?大家都是世jiāo,我爹爹大概也念著伯父,不如進去歇腳再回去?”
魯元初便露出笑容:“秀行你有所不知,父親是想回家後……辦正經事。”
秀行道:“正經事?”
魯元初點點頭,道:“父親是想儘快地cao辦你我……的親事。”
秀行一聽這個,臉色微微地有些發白,魯元初望著她的神qíng,不動聲色道:“秀行……”
秀行忙道:“啊?元初哥哥……怎麼啦?”
魯元初目光柔和,問道:“秀行,先前寧雲賜說的那些話,你沒有往心裡去罷?”
秀行見他問的是這個,便搖頭道:“我……我早就忘了。”
魯元初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的,其實……在她眼中,對你多加貶斥,然而在我心裡,我卻是配不上你的那個呢。”
秀行見他如此說,皺眉道:“元初哥哥,你再這麼說,我就生氣啦。”
魯元初笑了笑,道:“是啊,我這樣想,正是有些同寧雲賜一般了。”他說到這裡,略微沉默片刻,才又道,“不過,說起來……秀行,神君大人對你真的很是維護呢。”
秀行輕聲道:“嗯,師父對我很好。”
魯元初望著她垂眸之態,道:“秀行……其實……神君大人臨去時候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秀行心頭一震,猛地抬頭,對上魯元初的目光,魯元初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這般沒頭沒腦地……”
秀行定定看他,咬了咬唇,終於說道:“是……我得知了要換輔神者之後,我問師父,將來會不會忘了我。”
魯元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哦,原來如此……我說的果然沒錯,神君對你真的是格外之好。”
秀行很是疲倦,道:“元初哥哥,我、其實我……”
魯元初卻起了身,緩緩地走到秀行身旁:“其實什麼?”
秀行抬頭看他:“元初哥哥,其實我……我對師父……”魯元初略微彎腰,不疾不徐地截斷她的話:“秀行……你是不是如我這般,太過高興了?”
秀行怔怔地,元初望著她的眼睛:“你看,先前我還說,要等你兩年,實在是太過漫長,簡直不知如何熬過……可是現在,簡直似美夢成真,我幾乎懷疑……九渺山的靈台鏡是因為感知了我之心qíng,故而格外開恩,將你放下山……讓你……同我及早成親。”
秀行的嘴唇微微發抖,元初抬手,在她下巴上輕輕一捏,又在她的唇上親了口:“傻丫頭,你是歡喜傻了麼?還是……你不願意嫁給我,故而難過?”
秀行不知所措,微微避開:“元初哥哥……”
元初卻一笑,自顧自道:“我不過是玩笑而已,秀行同我青梅竹馬,必也不會負我,對麼?”秀行一個字也說不出,魯元初的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摸過,便緩緩地又滑到肩頭,輕輕捏著她的肩膀,凝視她片刻,忽然猛地將她抱入懷中:“秀行,你必不會負我,對麼?!”
秀行被他抱得極緊,急忙用力掙扎:“元初哥哥!別這樣!”
魯元初卻輕輕喘息著,往前一壓,竟將秀行壓在chuáng上。
秀行大駭:“元初哥哥!”
魯元初抬手,將她的衣領一扯:“秀行,給我罷!”
秀行大叫一聲,來不及多想,抬腳踢向魯元初腿上,同時一巴掌甩了出去。
魯元初悶哼一聲,腿上本就傷著,被秀行踹到傷口,一聲疼得流汗,臉上那巴掌雖響,卻也算不得什麼。
秀行見他臉色不對,急忙爬起來:“元初哥哥,你怎麼樣?”
魯元初疼得臉色煞白:“我……我沒事……”眼神複雜地看了秀行一眼。
秀行後悔之極:“元初哥哥,對不住,我……你打我罷!”魯元初定定看她,嘆道:“我捨得麼?算啦。”秀行道:“元初哥哥……只是……”魯元初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果然我也該催著父親早點兒辦親事才好,到時候看你還敢這麼對我麼?”他雖然疼得厲害,說這話之時卻帶了三分笑意,忍痛帶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