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呆呆看著明玦:“哥哥,怎麼……怎麼是你?”
明玦道:“不是我又是誰?你嚇死我了……幸而無事!”將秀行輕輕一抱又鬆開,“還覺得哪裡不舒服麼?嗯?要說給哥知道。”
秀行愣了會兒神,慌忙道:“哥哥,我怎麼會在這,我明明在鹿野山的行宮,師父讓我等他的……師父……師父見不到我會著急的……還有……”
明玦聽她如此說,神色竟有些黯然,卻只說道:“秀行放心,我留了信息在彼處,若是他回去定然會看到,會一路尋來的。”
秀行呆住:“那麼……那麼……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沒有來,那……他一直都沒有回去?”她的心裡有些慌張,忽然道,“明玦哥哥,是不是我師父出了什麼事,你趕緊去找找他好麼,我擔心他出事了!”
明玦雙眉一簇,眼中透出幾分惱意,卻壓住了,只又道:“秀行你糊塗了麼,你師父是何許人也,天上地下,並沒有人就能奈何了他,他能出什麼事?放心罷,大概是一時……忙於做其他事,你不必擔憂,等他做完,自會回來。”
秀行本還要追問,心念一轉,慌忙問道:“對了明玦哥哥,我元初哥哥……”
明玦見她終於不再追問清尊,明顯地鬆了口氣,便道:“你說魯家那個小子麼?我將他帶回來了。”
秀行又驚又喜:“元初哥哥無事?”
明玦道:“這個……說起來有些古怪。……是你傷的他麼?好厲害,他的傷在胸口,心脈都被震斷了,本是必死無疑的,不知為何還留有一口氣在,而且,這不是最古怪的……”
秀行道:“哪裡古怪了?”
明玦望著她,道:“秀行,我說這個你勿要著急……據我所探,姓魯的小子,體內有一個惡魄。”
秀行一聽,渾身發涼,汗毛倒豎:“什麼?惡魄?”
明玦道:“正是,你那一劍威力極大,又極能破邪,將他體內的惡魄也震傷,我趕到之時,那惡魄正蠢蠢yù動地要逃,被我擒獲。”
“惡魄……怎麼會有這種事?”秀行皺眉道,“並非是天生的?”
明玦道:“非是天生,乃是寄宿在他魂魄之中,將他本身的一魄吞噬,qiáng占了的。”
秀行瞪大雙眸道:“難道……難道元初哥哥變壞,是因為這個?”
“也有可能,但是……”明玦yù言又止,道,“等你身體養好後,我帶你去看一看。”
秀行急忙道:“哥哥,我沒事,現在就帶我去看看罷,怎麼會有這種邪xing之物。”
明玦望著她,略一猶豫,卻也答應了。
明玦握著秀行的手,領她往蓬萊島的地下囚室去,囚室yīn冷,明玦進dòng之前,特意將帶了的大氅又替秀行披了。
兩人入內走了片刻,便聽到一種悽厲的嚎叫。
秀行聽了這個聲音,沒來由地身上惡寒,便看明玦,明玦道:“就是他了。”
秀行咬了咬唇,隨明玦往前而行,又走了十數步,明玦腳步一停,看向前方。
秀行順著明玦的目光看去,卻見在前頭的石壁上,用鏈子鎖著一個泛著淡淡黑氣的人形,“魄”這種東西,有形無實,因此這人形看來也面目模糊,被鏈子鎖著琵琶骨處,兀自在掙扎扭動,察覺有人到來,便又嚎叫了聲。
明玦負手冷笑道:“什麼東西,倒似有天大冤屈,叫個什麼?如今落在本帝君手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惡魄掙扎了會兒,震得鐵鏈子響動:“明玦……明玦……呵呵……”
喚著明玦帝君的聲音,笑聲尖利之極,又帶一抹yīn狠毒辣的氣息。
秀行聽著這個古怪且難聽的聲音,心頭莫名地發顫,忍不住握緊了披風的領口,她本不是個膽小怕事的xing子,見了邪xing之物只有越發嫉惡如仇,然而此刻,卻竟似站不住腳一般,心中惶惶地,竟隱約地有種想往後退之意。
惡魄叫了數聲明玦,卻似轉過頭來又看秀行,忽然發出極為尖銳的一聲叫,道:“哈哈,哈哈……是你!”
秀行身子本就虛弱,被它陡然一震,身形一晃,幾乎要暈過去。
明玦見狀,將她一抱,咬牙道:“魔物找死!”另一隻手一張,一團火焰she出,落在惡魄身上,惡魄慘叫連連。
明玦急忙又問道:“秀行,你還好麼?”
秀行恍恍惚惚,道:“哥哥……我無事。”
而惡魄掙扎了會兒,叫道:“報仇報仇,我要報仇……你等著……逃不脫的!”
秀行越發的頭暈,明玦將她環抱住,望著那惡魄道:“你認得她?”雙眸之中光芒隱隱,面色凝重之極。
惡魄一陣沉默,而後又咯咯笑道:“認得,自是認得的……蕭家的小姑娘麼,遲早……呵呵……”
明玦看了一眼懷中秀行,皺眉沉聲又道:“你該懂得本帝君所指!你為何要寄宿在魯元初體內,指使他作出各種惡事,你究竟有何圖謀?”
惡魄笑道:“倘若不是人心污穢,我又怎能趁虛而入,魯元初自己有邪xing,我不過是順勢利用罷了,至於圖謀,呵呵,你自己找去罷,明玦帝君!”
明玦道:“執迷不悟,死不悔改!看你如此惡行惡相之態,恐怕不知吞噬了多少惡魂邪魄,才練就如此……若是留你下來,不知會做多少惡事,我豈能放過。”
惡魄叫道:“你想殺我?!”
明玦道:“我對魔物素來都沒什麼qíng分可留。”手指一揮,三昧真火滾滾而出,將惡魄裹在其中,劇烈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