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說道:“其實當日,bī死金釧兒的另有其人,我一時不察,被蒙蔽了,將你狠打一頓……”說著,臉色便訕訕地,略有不安看著我。
我一驚,問道:“父親,果然查明白是誰所為了?我起先也說過,並非我所做的。”
賈政搖搖頭,說道:“唉,家門不幸……原是環兒□不成,惱羞成怒下,又拿你來說事,恰好讓你母親聽到了,疑心金釧兒曾同你……咳,就把金釧兒打罵了一頓,金釧兒羞愧,就跳井死了,環兒反同我說是因為你的緣故。”
這一番撥雲見日,我算是洗清罪名了,心頭不由地恨賈環,心想老子找個機會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頓出氣才是……
賈政又說道:“多虧了王爺在我面前一力擔保你,我才細細一查,果然是冤枉你了。還不多謝謝王爺?”
這也不過是馬後pào,該打的橫豎都打了,那苦我也吃過了,不過總的來說,也算是北靜王出了力,我便說道:“多謝王爺!”
北靜王笑了笑,說道:“世兄品行端直,小王知道世兄不會做那等苟且不恥之事,是以敢在政老面前擔保。”
賈政慌忙說道:“王爺您謬讚了,他不過是個不成器的,也是他先前行為乖張,這次我才信了環兒的話……”
我有萬般不滿,也不好說出來,只好忍著。北靜王笑了兩聲,說道:“其實世兄本xing聰明,乃是璞玉一塊,倘若細細雕琢,必成大器,前些日子在小王府內,諸位的名士大儒,紛紛誇獎,說世兄天xing聰慧,前途無量呢。”
賈政眼中掠過一絲喜色,卻說道:“想必是因為王爺介紹,所以眾位老先生給他些顏面罷了。”
北靜王說道:“哪裡的話,世兄這幾日未去,眾位先生還屢屢問世兄,想念的很呢。所以今日本王也特意來探望一番。”
說著就看向我,說道:“世兄何時再去?大家都極為掛念。”
我這幾天也悶得厲害,便說道:“我最近倒是並無別的事。”
賈政說道:“何以克當,讓王爺下問。”又瞪我,“既然如此,就趕緊回去收拾收拾,今兒就去罷。”
我瞧他的意思,就差加一個“趕緊滾”了,於是行了個禮,說道:“那兒子先回去一趟,等會再來。”
賈政點頭。北靜王望著我,微微含笑,說道:“世兄速去,小王在此等候了。”
我對這人印象頗好,就沖他笑了笑,說道:“有勞王爺。”躬身行了個禮,出門去了。
第二十一章
當下,我便回去換了衣裳,告知襲人她們我要去北靜王府,如果林妹妹來問,也跟她說一聲,免得記掛。
出了門,小廝們牽了馬過來,我剛要上馬,忽地覺得一陣為難,那後面才剛剛痊癒,這樣上去,不會磨破麼?正在擔憂這個問題,卻見北靜王坐在轎內,說道:“世兄你來。”
我急忙鬆開馬韁繩,走到轎子邊上,問道:“王爺何事?”北靜王說道:“世兄的傷才剛剛好些,倘若這時侯騎馬,反而不妥當,不如仍舊跟小王一起乘轎子罷。”
轎子自然是舒服的多了,雖然上次的體驗並不怎麼樂觀,但跟騎馬比起來,卻是不二選擇,何況一會生,二回熟,我便答應了。
當下便又同北靜王擠了一起,反正這人言談和藹,舉止文雅,讓人有如沐chūn風的感覺,因此我也不覺得怎樣難為。
一路上北靜王又同我講了些新奇故事,我聽得入迷,心想這人倒也博學,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地方。我同北靜王出了轎子,他便說道:“老先生們盼世兄盼了許久,見世兄來到,定然高興。”我說道:“哪裡,小子又何德何能,真是羞愧。”
北靜王便同我一同入內,又說道:“世兄身子有恙,索xing中午就不回去了,只留在府內用膳,午後歇過,也好繼續研磨探討學問。”
我心想他想的真是周到。如此倒是免除了我來往奔波,於是說道:“只不過打擾王爺,我卻心有不安。”北靜王說道:“哪裡,倘若剩下了來回奔波時間,養jīng蓄銳,而世兄的學問因此進益,卻也是小王的功德。”
這個人真是討人歡喜,縱然是王爺,又沒有架子,雖然長相俊美,可卻又不擺譜,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因此我便又沖他笑笑,說道:“那麼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下,北靜王自去做事,我便去拜會了那些老先生,他們見我來到,果然如得了玉一樣的,十分親熱。
我們熱絡地談了一會子,很快到了午膳時候,外面便有個小廝來請,說道:“王爺請二爺過去呢。”
我便跟那小廝左拐右拐,終於到了地方,卻見北靜王已經換了一身家常衣裳,看來越發倜儻,見我來到,說道:“世兄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