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對風長嘆,恨不得跌出兩滴淚來以示惺惺相惜之意。
趙忠聽了這個,臉上露出一副被狠狠噎到的神qíng:“公子您就別裝模作樣了行不?還不是怪你自個兒不爭氣,人家都是往京都的衙門裡鑽營,步步高升,您倒好……得罪誰不好,得罪楊公子做什麼?誰人不知道丞相父子一手遮天,您竟為了個粉頭出面打人……如今腦袋還在脖子上,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祖上保佑了,還指望著見神武王爺呢,再說,神武王爺是何等的人物,又哪知道您是哪根蔥……”
趙瑜被堵得滿心憤懣,見這奴才又開始怨念,恨不得跳下車揍他一頓,好讓他知道何為主僕。
轉念想想,長路漫漫,便自我安慰不必同這狗腿一般見識,反正來日方長,慢慢pào制教訓便是。
且說寶嫃推著車走出了二里路,回頭時候,見那一輛馬車載著的主僕兩個也已經走遠了。
看看左右無人靠近,寶嫃將罩面的巾子稍微往下一扯,深深地出了口氣。
寶嫃仰頭看看天,天空yīn雲密布,比先前越發yīn的厲害了,空氣有些沉悶,有幾隻捉飛蟲的燕子也不避她,幾乎貼身飛過,如剪般的尾當空一dàng,姿態曼妙,動作輕靈。
寶嫃羨慕地看著,心想倘若她也有羽翼的話,肯定要飛到邊關,看看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想到在邊關三年的連世珏,寶嫃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深吸一口氣,推著車又行了片刻,眼見還有一里多點兒就到了村口處。
臉上的汗滑到眼角邊上,濕濕地很不舒服,正想停下來擦擦汗,忽然看到前方村子外的打穀場上,人頭攢動,人影憧憧,好像極熱鬧。
寶嫃起初還以為是村民因為要下雨的緣故在收拾糧食,便不以為意,誰知走了兩步,不經意細細一看,卻見裡頭依稀有幾個衣著陌生的人。
而與此同時,從打穀場的四周,許多村民踉蹌地跑出來,有人大哭,有人嚎叫,有人歡悅而笑,嘈雜紛亂的聲音,順著剛起的風,一直傳到寶嫃耳朵里。
寶嫃臉色一變,魂兒飄飄dàngdàng地出了竅:“難道……真是今天?珏哥……”
她手足無措地推起車子走了兩步,卻又猛地鬆開手,獨輪車失去平衡便歪了下去,上頭的麥穗跌了滿地。
寶嫃卻顧不得這些了,喃喃地叫了聲:“珏哥!”雙手將裙子一提,拔腿往前拼命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剛發文就遇到大抽,真是……=3=
開始補上我的囉嗦,這文是典型的古言,非穿越,女主是傳統型的小女子。。
自古以來,有許多寶嫃(真)這種女xing,勤勞,能gān,賢惠,善良,孝順侍奉父母公婆,以丈夫為天,循規蹈矩地行事,她們的所做、品xing,被視作理所當然,被忽略,甚至被貶斥……她們的命運各有不同。
或許公婆欺壓,或許丈夫品xing不良……如果有一百個這樣的女子,或許,會有一半的命運是好的?
我也不知道,但,見過有那麼不甚圓滿的。
於是寫這樣一個文,大概……是想寄託一種美好的願望,讓這樣的女xing,恬靜地生活,得到很好的幸福。
這個文的提綱大概是四五個月之前就已經寫成,但是遲遲沒有合適動筆的感覺,然後開了鳳再上後,慢慢地有了感覺,也稍微攢了一點稿子,於是覺得不能再拖啦。
特別感謝親友依歡做得各種美圖,她還特意又畫了桃花,《九重天,逍遙調》的冰山師父也是她畫的……跳動~~
其實,雖然已經發過了許多文,但是發新文,心裡頭還是很忐忑,一度又懶懶地蜷縮起來……
最後,希望能夠寫好這文,也更希望……大家會愛看吧。XDD
加個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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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解甲:衣上灞陵雨
山雨yù來風滿樓。
漫天yīn雲重重疊疊,天黑的好像是鍋底,風卻越來越大,卷著地上的沙塵,chuī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寶嫃憋著一口氣地往前跑,心急促的像是要跳出胸口來。
終於要回來了!三年一個月零二十三天了,她數著日子,用燒黑的樹枝在牆上劃出印子記錄,一道一道地幾乎數不清了,都不知一天一天怎麼熬過來的。
如果不是心裡始終惦記著他會回來,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如今,連世珏終於要回來了,就好像滿眼黑暗裡,屬於她的那點星光終於又亮了。
淚無意識地冒出來,又很快地被風chuī走,寶嫃像是瘋了一樣跑,時不時地抬手擦擦被風跟塵迷了的眼睛,眼前的景物都凌亂了,耳邊只有風狂嘯地聲音。
寶嫃只想快一點回村子,快一點見到連世珏。
還隔著一段路,寶嫃就看到村口的打穀場上人越來越多,而或哭或叫的聲音也越發清晰雜亂。
寶嫃瞪大眼睛,越是靠近,身體越是有些不受控制地開始亂抖。
一直到反應過來,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打穀場的邊沿。
寶嫃想走動,想衝到自己丈夫身邊去,然而她不知道要往哪一邊走,也不知道連世珏人在哪裡。
目光所及,都是熟悉的面孔,有人在哭,有人抱頭大叫,還有人癱坐在地,田寶嫃胸口起伏不定,驚恐地呼著氣,呆呆走上前,望著地上哭叫的一個婦人,那婦人跌在地上,雙手抓地,正在歇斯底里地哭號,聲音裡帶著一股絕望之意。
寶嫃捏著心顫顫地問:“張……張大嫂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