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真是……唉!”寶嫃如只是嘆氣,望著寶嫃,心裡卻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找機會跟姐夫說說。
兩人一路說著,一路走,寶嫃如好不容易纏著寶嫃,唧唧喳喳像只喜鵲,說個不停。
路邊上閒花野糙隨風舞蹈,田地里還有農人在忙,見了對兒姐妹花經過,都忍不住抬頭看。
寶嫃如見人看時,就目不斜視一本正經,等過去了,才偷偷對寶嫃說:“姐,方才那人看你呢!”
寶嫃繃著臉道:“沒正經的。”
寶嫃如道:“真的……姐長得好看,那人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怎知道不是看你?”寶嫃笑,伸手點了一下寶嫃如的鼻尖。
寶嫃如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長的不如姐好看嘛!而且那人明明是在看你!”
她們兩個說笑著,正如一對花兒似的,旁邊一個青年人經過,望著寶嫃那巧笑嫣然的模樣,呆呆只管看,沒提防一腳踩空,差點兒歪到旁邊的田壟里去。
寶嫃如轉頭看看,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歡快道:“叫你只管盯著看,活該!”那青年黑黑的臉膛有些發紅,吶吶說不出話來。
寶嫃怕惹事,趕緊拉著她離開了。
兩人說笑著,很快地回到了李家村,拐街走巷,寶嫃遠遠看到了自家的門頭,見那上頭狗尾巴糙微微搖動,不由有些心酸:以後不知道能不能住、到哪裡去住。
就算是再破,也是自己的家啊。
兩人走到門前,大門虛掩著,隱隱地卻聽到裡頭有說話的聲音,寶嫃如耳朵豎起,道:“姐,怎麼我聽有姐夫的聲音?”
這會兒寶嫃也聽到了,兩姐妹急忙推開門,寶嫃抬頭一看,果真看院子裡站著數人,其中一個身量最高,氣質不同,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不是鳳玄還是何人?
寶嫃一時喜出望外,萬萬想不到能在自己娘家見到夫君的,她來的路上心裡還惦記著,回來看一眼就得趕緊回去,免得夫君回家後看不到自己,誰知然在這兒不期而遇了。
“爹,娘,姐夫!”旁邊寶嫃如卻呼了一聲,連蹦帶跳地跑過去,院子裡的小白狗也搖著尾巴迎過來。
寶嫃倒是落了後,那邊站著的鳳玄卻望著她,眼中隱隱地也透出喜悅神色來,雖然不說話,兩人隔空一瞥,心裡卻自然是相通的。
“姐夫,你怎麼在這兒?”寶嫃如站定了腳,仰頭看著鳳玄。
鳳玄看她一眼,又看寶嫃:“我自縣城順道拐過來看看的。”
這功夫寶嫃走了過來,李大娘已經迎上前:“寶嫃,你怎麼也來了?”
寶嫃道:“我聽說……就回來看看。”目光同鳳玄一對,就抬頭看那屋子,果然見從堂屋開始,屋頂塌陷下來,地上茅糙跟坍塌的泥土摻雜在一起。
寶嫃一看,未免有些心酸,不妨李大娘將她的手一握,領著她拐到旁邊牆根兒里去,低聲道:“寶嫃啊,你可知道……世珏他剛給了你爹五兩銀子!”
寶嫃見李大娘引自己往這邊走,就知道有避著人的事兒,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當下驚得非常:“什麼?”
“原來你不真知道?”李大娘也很是驚愕。
寶嫃結結巴巴:“他哪裡來的銀子?他……他今天是去縣城裡賣新麥的,那錢不能動……不……也不對,新麥賣不了那麼多錢!”一時簡直心急如焚,不知到底如何。
李大娘慌忙安撫道:“你別急,別急……世珏是個有主張的,你慢慢問他就是了。”
寶嫃簡直懵了,胡亂看向鳳玄,卻見他雖然正站在人群中,眼睛卻不時地瞥向她,似乎很是關心。
寶嫃這才發現原來院子裡挺多的人,都是些自己認識的村裡的叔伯兄弟,且都圍著鳳玄,寶嫃便忙又問道:“娘,怎地這麼多人都在這兒?”
李大娘道:“聽聞房子塌了,他們就來看一看……可是你也知道都是窮人家,正沒法子,世珏就來了,他把你爹拉開,就拿了銀子給他的,你爹哪見過這麼多銀子,嚇得一驚乍,他們也都知道了……這不,正說呢。”
李大娘很是感嘆:“他們都在替咱們高興,也誇讚世珏呢,又在說起蓋房子的事……”
寶嫃呆了,本能地說:“不行的娘,那錢不能用。”
李大娘點頭道:“寶嫃,娘也知道,這麼一大筆錢銀,不能就沒個響兒就收下了,只不過因為這些人都在,你也知道你爹掛不住面子,就先由得他們說去,等會兒咱們再悄悄地把錢還給世珏就是了。”
寶嫃這才鬆了口氣,又看鳳玄,卻見他已經出了人群,正往這邊走過來,寶嫃見狀,沒來由一陣緊張。
李大娘一看,就道:“那你再跟世珏說說……”自己就轉身走了。
那邊上寶嫃如正笑眯眯地望著鳳玄,忽然間被人一拉,轉頭一看卻是自己娘親,李大娘道:“你昨晚上不聲不響地跑到你姐夫家,也不說聲?”
這邊上鳳玄走到寶嫃跟前,寶嫃一時訕訕地,不知說什麼好,鳳玄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