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她羞愧地低頭,沒了方才“欺負”他睡著的大膽,竭力想把自己縮進被子裡去。
鳳玄哈哈低笑了聲,將她連人帶被子摟過來,隔著被子用力地蹭了她兩下,才低聲哼著說:“要讓娘子快些懂事才好啊。”
寶嫃有些慌:“夫君,我不懂事嗎?”
鳳玄不回答,嗯哼了兩聲,抱著人蹭著,清晨那一絲微涼被他蹭的轉作火熱。
兩人纏綿了片刻,鳳玄才嘆了口氣,忍住想要親吻她的衝動,將她抱了抱道:“我跟老薑說好,今日他會帶人來給咱們壘鍋灶,早上怕就沒有飯吃了,你也不用忙著做。”
寶嫃聽了,便嘻嘻一笑:“我是不會餓著夫君的。”
鳳玄見她笑得鬼鬼地,便道:“怎麼了?”
寶嫃才要說,轉念間眼珠兒轉了下,卻只道:“沒事,夫君快起身。”
寶嫃不是個能藏住事的,鳳玄看她那模樣,就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卻也不追問,只慢騰騰地起身,拿了衣裳來穿。
寶嫃從後看著男人魁梧的身形,卻發現在他背上,肩胛處跟腰下,各有一道傷痕,肩胛處的較深些,顏色也很鮮明,腰下的稍微淺一些。
寶嫃一驚,便起了身:“夫君?”探手摸過去。
她綿軟的小手摸在他肩頭那道傷痕上,鳳玄略微一抖,便轉頭看她:“怎麼了?”
寶嫃道:“夫君,這是……”
他低頭掃了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事,是過去受的傷,都好了。”
他抓了衣裳就要披上,寶嫃卻只覺得雙眼發cháo:“夫君……”
他聽出她聲音有異,回眸看她:“真的沒事,好啦。”將她的小手握了握,“你夫君命很大。”
這淡淡的一句,裡頭卻包含無限過往心酸悲涼,跟滄桑過後的一絲淡然釋然。
他手心裡緊緊握著她的小手:倘若他過去經歷的那些不堪回首,只是為了引他跟她相遇,他覺得他很能接受,也很值得。
回頭再看一眼她,見寶嫃一手握著被子放在胸前,那大紅的被面襯得她整個人在純真嬌美之外多了一分明艷,然而因為身形嬌弱,更有幾分楚楚可憐,何況她正垂頭似落淚之態。
鳳玄抬手便按向她頭上:“乖娘子,別賴chuáng……你夫君好端端地在這裡,還餓的很呢。”
他笑吟吟地,話語裡別有深意,笑容中也帶著無限寬慰。
寶嫃聽了一個“餓”字,才驀地抬起頭來,對她而言,夫君“餓”了,是能勝過所有的頭等大事,她急急忙忙抓了衣裳來穿:“好的夫君,我這就去……”
鳳玄見她慌張的模樣,被子從她胸前滑落,便不免把那胸前chūn光泄露了幾分落在他的眼中。
鳳玄不敢多看,趕緊下地出了門去。
寶嫃穿好了衣衫,把頭髮理一理,便到了門扇邊兒上,這門後掛著栓兒,上頭吊著個藍色花布的包兒,寶嫃抿嘴一笑,把包兒取下來,抱在懷中。
她正開心,忽地聽到院中有動靜,寶嫃好奇探頭看去,卻見鳳玄正在院子中央練拳腳。
寶嫃一看便呆了,這是她頭一次看鳳玄練武,自然不知道這叫什麼名堂,只是覺得男人的一舉一動委實太過養眼。
他的雙腳牢牢踩在地面,如打了樁似的穩固,長腿馬步一亮,腳下不停變換步法,雙拳動處生風。
長臂探出似能擒探海夜叉,一腳踏前如能踩南山猛虎。
那樣的寬肩勁瘦腰身,衣襟略敞開,露出極為jīng壯的腹部肌ròu,繃著似一道弓,直起來似一柄劍,凜凜地似無堅能催之。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有些緩慢,但是每一剎那的動作,都帶著qiáng大的力道似的,仿佛他的舉手投足,都攬帶著風雲之氣。
可是很快地,那緩慢地動作卻又迅速變快,身形轉換,騰挪之間幾乎叫人目不暇給。
很快地一趟拳打完了,男人緩緩收勢,站定了身形微微地吐納放鬆,身子微微發熱,先前那在體內騷亂作祟的念yù也緩緩消散了去。
寶嫃靠在門扇上,看得一眼不眨,她從不知道夫君會有這樣的功夫,而練武時候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種氣息,卻又讓她在震撼之餘略微覺得有些害怕,她不懂什麼叫“王氣”,什麼又叫“將威”,可是寶嫃摸摸自己的胸口,不知為何竟有些不安似的。
手動的時候,碰到了懷裡的布包,寶嫃摸了摸,想起她的頭等大事,才把先頭那一絲忐忑給揮除了。
鳳玄練功過後,便出了院門,到湖邊上就著清冽的湖水洗了洗身子,清晨之際,眼前的山林中飄dàng著淡淡的霧氣,像是雲一樣橫亘著。
湖水碧綠,不時有幾隻早起的鳥兒飛過,有調皮的,伸出爪子撓一把湖水,平靜的水面上便dàng出小朵的漣漪。
山林中已經傳來清脆的鳥鳴。鳳玄深吸幾口氣,只覺得通身都清慡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