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漣澤看著她樣子,只覺得自己真真是對牛彈琴,便又不屑一顧說道:“你這種女人算什麼,以前把真王爺認作連世珏,後來就算他死了……轉過頭歡歡喜喜地又貼上當了假王爺的連世珏,真是愚不可及,無恥之尤!”
寶嫃聽到這裡,才忍不住問:“你以前……就知道夫君是真……是真的那個?可是……夫君明明……”說到這裡,便及時地停了嘴,心道:“夫君哪裡死了?夫君現在是假裝王爺,不過這件事可不能說。”
廖漣澤見她yù言又止,便認定她心虛了,當下冷笑著沉聲說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並非池中物,後來才知道他跟那個所謂王爺長一模一樣,當時我自然並未見到神武王爺,但是只是看到他,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區區一個農夫那麼簡單,果真……被猜中,王爺竟跟一個農夫換了身份!”
寶嫃見她說出真相,便竭力地想了一番,才道:“你早就猜到?那、那……那些來追殺我跟夫君的人……”
廖漣澤道:“你倒也不是笨的無可救藥……只不過那‘夫君’大概是沒有把真相告訴你吧,你才好端端地仍舊在這兒,一臉自在地……就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寶嫃聽她口吻中滿是嫌惡,口口聲聲又詆毀自己,倒是並不生氣,只是吶吶低聲問道:“你說夫君……現在夫君是……”
“當然就是那個泥腿子真夫君連世珏!”廖漣澤衝口說道,忽然之間又獰笑道,“你果然不知道對嗎?你這種女人……活著也是多餘,若是我,早就沒臉活在世上了,先是失身給了劉鳳玄,又若無其事地委身給連世珏……你倒也是好,先前劉鳳玄那麼呵護備至地,如今jiāo給連世珏手中,他以這假王爺身份混如此得意……你當然也是順水推舟樂在其中了,是不是?”寶嫃一怔道:“你、說什麼,你是想怎麼樣?”
廖漣澤自恃屋內無人,便走近步,壓低了聲音道:“我好不容易看上那麼個男人,誰知道卻是王爺,王爺看不上我倒也是罷了,可是他到底是怎麼了,竟看上你這種貨色!哼!我得不到東西,最恨讓別人得到,我得不到,……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毀掉,如今劉鳳玄果真如我所願已命歸huáng泉,而連世珏……很快……”
她聲音yīn森森地,帶著一股不懷好意惡毒似的。
寶嫃身子一顫,說道:“原來當初你喜歡夫君!難道那些壞人、是、是你……”
廖漣澤心裡最恨的卻只有鳳玄無視自己之事,便道:“可惜他瞎了眼!如果他不是那麼執迷不悟,大概也不會……哈哈哈……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我忍不住會想,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他是不是也不會瞑目,他看上的人居然是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
寶嫃雖然不肯吐露關於鳳玄的真qíng,但聽她口口聲聲說鳳玄已死,又罵自己,便很是不高興,低低就道:“你不要胡說啊……”
廖漣澤見她聲音極低,更認定她虧心,面上便露出得意的笑容:“怎麼,你終於知道心虛了嗎?”
寶嫃抬頭望向,忽然說道:“我才沒有心虛。”
廖漣澤皺眉:“什麼?”
寶嫃咬了咬唇,靜靜道:“你在胡說,我不會相信說。”
廖漣澤道:“你不信?”
兩人四目相對,寶嫃心想:“現在王爺明明是夫君,她居然口口聲聲說夫君死了,好像以前那些人,還想害死夫君,也跟她有關似……真真惡毒,這個人這樣危險,不能跟她說太多話,萬一對夫君不好怎辦?橫豎夫君知道怎麼應付,我就不理她了吧。”
寶嫃打定主意,就只說道:“總之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寶嫃說完之後,轉身要走,冷不防廖漣澤伸手捉住她肩頭:“站住!你這自私卑劣寡廉鮮恥的女人,你難道知道真相後還能若無其事地留在這裡享受別的男人的寵愛?”
寶嫃覺得肩頭被她狠狠抓得有些痛,便叫道:“放手,你瘋了嗎?”無奈便伸手往廖漣澤的手背上抓。
廖漣澤吃痛,急忙鬆手,卻見嫩白的手背上已經多了幾道紅痕,便怒道:“你敢傷我?”
寶嫃趁機跑開幾步,回頭道:“你這瘋女人,是你先抓著我不放,滿口胡話我不跟你說。”說著,便將門打開,快步跑了出去。
廖漣澤留在原地,望著手背上那幾道痕跡,火辣辣地隱隱作痛,忍不住恨恨地揮了揮手。
寶嫃竟然不信她所說,廖漣澤只覺得心中那口火併未如願瀉出,便咬牙道:“這賤女人,總有日……有你的好看……”說著,便邁步往敞開的門口而去。
廖漣澤正要出門,眼前光影一動,卻多了一個人影,而後,幾個人極快地走進門來,只聽得有一個聲音輕飄飄地說道:“你方才說那些……可以再說一遍嗎?”
廖漣澤抬頭,大驚之下,渾身陣惡寒掠過,卻見進門之人,居然正是王妃蘇千瑤。
129榮華:千山鳥飛絕
死一般的寂靜里,只聽得“吱呀”一聲,眼前光影暗淡,原來是在王妃身後,那扇房門被緊緊地關上了。
廖漣澤見狀,心頭驀地一沉。
當初廖漣澤察覺鳳玄此人“不凡”,正稍存愛意卻反被鳳玄的辣手嚇得大病。廖仲吉想為女兒出氣,結果驚見“連捕頭”竟跟京城王爺的長相一般無二,他反應極快,當下撤了要報仇之心,反不露聲色若無其事地回到府衙,暗中卻發了一封信到京城詢問詳細。
因此事gān系過大,因此廖仲吉也並未就直述什麼,誰知道這信一去,就宛如一顆極小的石子投入湖中,雖然悄然無聲,暗地裡卻引發了一波波地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