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侍衛微微躬身,道:“殿下……”
少年瞥他一眼,眼神極冷。那侍衛心頭一顫,忙改口道:“啟稟主人,這雨怕還要下一會兒,出了青州府,還有一段山路,怕不好走,不如暫時在城裡歇了?”
少年道:“事不宜遲,越是早到京城越好……等會兒雨小了些,便啟程。”
侍衛不敢辯駁,忙低頭回道:“主人說的是,屬下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反正不是妖扔了一個地雷 謝謝萌物(╯3╰)
新出來的這位脾氣很差,所以越發要一級戒備~
☆、龍武新軍深駐輦
無艷一手撐傘,一手提著食盒,踏得腳下雨水四濺,飛快地跑回張家,卻見張家大門緊閉。
把傘收了,無艷用力敲了幾下門,門裡才有人問道:“是誰?”
無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珠,道:“是我!尉遲家的事兒已經解決啦……”
無艷還沒說完,門內一陣亂響,門打開,露出張發財驚喜jiāo加的臉:“無艷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張發財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入廳內,裡頭正提心弔膽的牛氏跟張小姐也露了面。
無艷忙將事qíng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卻並沒直接說行兇的人是尉遲昆,只說自己如何被尉遲鎮發現,又如何跟尉遲家達成和解協議,最後道:“所以尉遲家並沒有什麼害人的鬼怪,新娘子只是被一種毒所害而已,現在已經查明,以後就不會有不幸發生了。”
張家三人兀自半信半疑,正聚jīng會神聽,全沒留意廳門處來了個人。
那人見客廳中四人坐著,便抖了一身雨珠兒,笑道:“看樣子我來的正好。”
張發財恍惚里看去,頭皮一緊,他在青州城裡廝混,自然認得來人乃是尉遲家慣常在外行走的老管家。
張發財心懷鬼胎,不知吉凶,忙笑迎出去:“您怎麼來了?也沒人通報聲,該打該打……”
無艷也跟著走到廳門口,卻見那老管家示意小廝收了傘,便對張發財道:“無妨……我奉夫人跟大公子之命前來,特告知張掌柜的,大公子跟令千金的親事取消,從此兩不相gān,請張掌柜的放心。”
張發財嗷了一聲,頭髮倒豎:“您老人家說的可是真的?”張發財雖也是個小小土豪,但尉遲家的一個大管家的腿,卻也得比他的腰粗,且此事又非同小可,生意人心細,務必要個確定。
老管家笑了笑,道:“怎麼,張掌柜的信不過我?放心吧,今番你是找對了人,故而夫人也才肯忍了這口氣,幸好無艷姑娘也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因此夫人答應,同你家之事,一筆勾銷,從此就當沒發生過的,你只管把心放進肚子裡吧!”
張發財雙腿發軟,感覺像是天大的一個喜字打中了腦門,打得太重,整個人竟有些暈眩。
老管家又道:“只不過,我們家公子卻也知道了無艷姑娘同您的約定,想讓我說一聲兒,這事兒以後尉遲家也會參與,您給無艷姑娘的用以救濟孤兒的鋪子所出的銀兩,尉遲家會添補一些,在青州府里建一所善堂,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夫人得閒也會過問,因此讓掌柜的別忘了這件事。”
張發財神魂歸位,自知道這是尉遲鎮怕他見無艷“好欺負”似的,免得他賴帳才特意叫大管家過來說這些,張發財作揖不停:“這是自然了,如此好事,我怎會反悔?絕不敢的。”
老管家說罷,又看向無艷,笑眯眯說道:“無艷姑娘,小人臨出門前,大公子還叮囑,若是遇上了姑娘,就讓我跟姑娘說:先前姑娘走的急,相處又短,以後若是有緣再見,必會好好相謝姑娘的善心熱腸,江湖路險惡,風雨無常,人心難測,也叫姑娘好生保重。”
無艷怔怔聽著,聽到最後,一陣心暖,望著那一臉和藹的老管家,問道:“尉遲大人這樣說的?”
老管家咳嗽了聲,兩鬢邊銀髮蒼蒼,慈眉善目道:“不錯。”
無艷大為感動,嘆道:“唉,尉遲大人果真對我很好。”
老管家聽著無艷自言自語,含笑仔細看著她,心道:“是啊,大少爺幾時如此關心過一個女子?自她離府,便頗有憂心忡忡之意,又巴巴地叫我來張府傳話,我瞧著鎮唬張發財是假,叫我來看看她是真,雖說這女孩兒生得有些……但她秉xing至善,自此之後,不知會免了多少無家可歸的流làng兒倒斃街頭,少爺雖只叫我說後面一句……不過我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很知道鎮少爺是個外冷內熱的,因此補上先頭一句,倒也無妨。”
老管家傳信之後,便問道:“無艷姑娘可有話讓我帶給鎮少爺?”
無艷愣愣出神,旁側張發財算是看出幾分蹊蹺,上前輕輕拉拉無艷袖子。
無艷這才醒悟:“我倒是也忘了一件事,如果以後能再遇見尉遲大人,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
無艷說到這裡,眼珠兒骨碌碌轉了轉,終於及時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