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看著她皺眉掙扎之態,便又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能真的吃了你,天真的小丫頭。”薛逢說著,鼻端嗅到一股淡淡地氣息,似乎微苦,細查之下,又有點甘甜,如花香,卻比花香更清雅,如蜜糖,卻沒蜜糖那麼甜膩,薛逢嗅著,不知不覺便湊過來,在無艷頸間輕嗅。
無艷察覺他靠近,似乎有意輕薄,便惱道:“你怎麼這樣討厭,我要叫大人進來啦!”
薛逢被她如此一聲,才反應過來,雙眉一揚重看向無艷,道:“你想叫尉遲鎮麼?那你只管叫好了,只怕他聽不到。”他話雖如此,手卻鬆開了,無艷趁機跳起來,站到距離薛逢兩步開外。
薛逢似話中有話,無艷隱約聽出來:“你說什麼?莫非你對大人做了什麼?”
薛逢笑道:“尉遲將軍人稱鐵關鎮世,是有名的穩重謹慎,足智多謀,且又武功高qiáng,等閒的人哪能奈何得了他,我聽聞昨兒有修羅堂的人去找碴,都在他手底下吃了虧。”
無艷驚道:“你從哪裡聽說的這件事?”
薛逢道:“我若說京城內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一二,你信不信?”
無艷歪頭看他,想了想,便道:“那你知道我來見你,除了想給你看身子之外還想gān什麼嗎?”
薛逢笑道:“想給尉遲鎮找藥,治計九幽的毒?”
無艷叫道:“你真的都知道了?”
薛逢道:“你如今才相信了?”
無艷咬了咬唇:“那你知道我想找的是什麼藥麼?”
薛逢哈哈一笑:“我只是比別人消息靈通一點,京城內發生的事會比別人早知道一些,但是你想找的,是可以解斷離的藥,我對毒藥一竅不通,對解藥更是毫無所知,畢竟你是神醫,而我只是個開藥鋪的,藥方自然是得你開,但是我聽說,斷離是計九幽最新制出來的,號稱無人能解,故而我也是拭目以待,想看看你的解藥是什麼……”
無艷垂眸,有些難過:“其實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只想要試一試。”
薛逢挑眉:“你這試一試,代價可高了,好則罷了,若是不好,你那qíng郎可就一命嗚呼了。”
無艷臉熱:“你又胡說啦,什麼qíng郎!也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薛逢道:“好吧,那你說說你想要的藥都有哪些,我看看我這裡有沒有,看在你想給我治病的面上,但凡能找到的,我都不會藏私。好麼?”
無艷聽了這句,雙眸閃閃發亮:“好啊。薛公子,這麼看,你人還挺好的。”
薛逢似笑非笑,道:“這麼說,之前我在你心目中,都是挺壞的了?”
無艷忙搖頭:“不是!”
薛逢見她心虛之態,忍不住便又笑數聲,他笑的時候微微仰頭,垂在臉頰側的長髮便滑落耳畔,原本遮著的額頭便也露出,無艷看著薛逢的額角,本來如玉無瑕的臉上,額頭處有一道疤痕,已上了藥,但仍能一眼看出是新傷。
無艷問道:“你這裡怎麼啦?”
薛逢怔住,抬手在額頭傷處輕輕一摸,才又將頭髮撩過來遮住那處,斂了笑意,淡淡道:“沒什麼。”
無艷望著薛逢變的淡漠的臉色,道:“是你自己不留神傷的?還是……”
薛逢莫名地有些焦躁:“說了不打緊,不用理會,很快就好了。”
無艷見他著急否認,便不再勉qiáng,只道:“你以後要留神些,行動不便,就叫人在身邊跟著,免得出什麼意外。”
薛逢本不願對此多說,聽了無艷這話,忍不住竟冷笑道:“出意外?我倒是恨不得如此。”
薛逢這般口吻,倒又讓無艷記起他在護城河被推下水之事。方才她進來途中,一路東張西望,卻也沒見到當日那個推他下水的人,然而無艷卻也知道,此刻若是問他那到底是為什麼,薛逢必然是不會回答的。
薛逢見無艷面露狐疑之色,自己卻笑起來,道:“行了,不說那些,你之前說要給我看病的,可知道我想提的條件是什麼?”
無艷道:“我都忘了,你要提的是什麼?”
薛逢道:“你過來,我才跟你說。”
無艷道:“你別又騙我。”
薛逢忍笑:“不騙你。”
無艷才小心站到他輪椅之側:“那你說罷。”
薛逢看著她防備之態,果真便道:“我……想要你留下,給一個人看病。”
無艷問道:“啊,是誰?”
薛逢微笑:“總之你只要給他看就行了,不必問他是誰。”
無艷很是不解,薛逢道:“這便是我的條件,你若答應,自然如你所願,你若是不答應……你大概不知道,我原本也不甚愛惜這殘軀,你看與不看,都是一樣。”
無艷問道:“為何你不能跟我說要醫治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