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對方那人似也一怔,卻又笑道:“啊,你說的是那個丫頭,原來她的真名字叫做星華,嘖嘖,這個名字卻比那個好的多了……嗯,名字都是假的,莫非……真如白雪色所說,那臉也是假的?”
葉蹈海qíng急之下,便脫口而出無艷的本名,但說了便是說了,卻也不屑改口,只冷哼了聲。
尉遲鎮站在門側,呆呆地想:“這、這又是什麼意思?無艷丫頭原本果真是叫星華?可是他們說的臉……”
葉蹈海道:“你這是默認了阻止我去太原麼?”
那人道:“葉先生,倒也不瞞你,我們堂主嫌你礙眼,不想你多事,有本事你就從這裡走出去吧,只不過你自個兒走出去倒是容易,這一鎮的百姓若不及時救助,可就要共赴huáng泉了,不知道葉大國手可忍不忍心?”
葉蹈海怒道:“你們想對星華做什麼?”
那人道:“對個醜丫頭還能做什麼?估摸著我們堂主覺得她長得太醜,想幫忙讓她變得好看些也說不定……葉先生,廢話少說,你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呢,還是如何?”
那人說罷,便聽葉蹈海道:“我若束手就擒,你便救這些百姓么?”
那人道:“這是自然,我們自會成全葉先生的心意。”
葉蹈海道:“倘若我不答應呢,難道你們覺得我救不了他們麼?”
那人笑道:“葉先生自有這個能耐,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也知道葉先生出行的話不慣帶許多藥物,此時此刻,大概就是有心有能卻也無力吧。”
葉蹈海眼神略微一變,冷道:“你怎知道我出行的話不帶藥物?”
那人道:“江湖上誰人不知?何況我們慣常跟慈航殿的人當對頭,又怎會不了解葉先生的習慣呢?是了……葉先生擒了我們的小琉璃,大概從他身上搜出不少毒藥,莫非想要以此為據?勸你別要如此大費周章,等你配好解藥,這裡的人恐怕也死了一大半了,何況葉先生也都知道了,前頭那個村子也有人發病了……再耽擱下去,可就不妙了啊,若害死這樣多的人,只怕此後慈航殿要改名修羅殿,搶了我們的風頭了,哈,哈哈。”
尉遲鎮在外聽到這裡,心道:“方浩明明安排了守衛在外頭,足也有百多官兵,怎麼居然一個人也不在,反而給這些人輕而易舉攻了進來,何況方浩早派人去調藥物,偏偏卻也沒有回信,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牽連,我本以為修羅堂的人跟太子勾結,如今太子倒台,他們不至於……沒想到卻比昔日越發猖狂,究竟是垂死掙扎呢,還是說……他們又有了什麼靠山?”
守衛黑龍死的官兵不會被輕易gān掉,若是發生過激烈jiāo戰,地上也會有官兵屍首,結果一個都沒有,可見是被人調走的。但有調兵遣將之能的,除非是跟方浩平級或者更高一級的官員。
尉遲鎮外表英朗,心思卻極為縝密,轉念一想,又想道:“不對,這其中有個古怪之處……倘若他們是為了無艷而攔阻葉蹈海,鬧了這樣大事出來後,慈航殿自然不會坐視,必然會另派人前來……他們敢鬧得如此轟轟烈烈,除非他們有把握……”
尉遲鎮心頭一涼,七上八下,竟有些呼吸紊亂,卻聽得外頭一聲低呼:“葉先生,敬酒不吃吃罰酒麼?”
☆、第66章 樹yīn照水愛晴柔
蘇軾的《蝶戀花》有云: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chuī又少,天涯何處無芳糙!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qíng卻被無qíng惱。
薛逢乍聽無艷說要走,心頭意亂,正yù索xing表明心跡,誰知隔牆卻有人發出挑釁之聲。
那人yīn陽怪氣說罷,無艷道:“這是誰?”薛逢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身邊,聞言低聲道:“星華,我待會兒跟你解釋。”
無艷點點頭,便也沒說什麼。薛逢道:“白姑娘,既然來了,怎麼不露出真身相見?”
一聲“白姑娘”,才讓無艷想起來,這來人赫然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修羅堂的白雪色,上回在晉中她給尉遲鎮擒住,曾跟方雲依有些口角,無艷本想問她斷離解藥,沒想到轉瞬又給修羅堂的人救走,此刻竟又出現在將軍府。
無艷頓時便想到昨晚那突然現身的神秘人,心想:“大人不在府里,他們便毫無顧忌了麼?只盼那人說的是真的,大人此番離開跟他們毫無關係才好……”
無艷有些出神,又替尉遲鎮擔心起來。薛逢見她發怔,生怕她另想什麼別的,便悄悄捏捏她的小手。
這會兒院門口果真出現一道人影,卻是很簡單的府中丫鬟打扮,一張臉兒也是普普通通,並不似上回無艷見過的那樣讓人過目難忘,但一雙眼睛卻不改本色,水汪汪地,流光溢彩,顯然是易容過。
白雪色站在院門口,笑道:“薛公子不愧是薛公子,對著新歡談及舊愛兀自面不改色如同尋常,難道不怕小丫頭吃醋麼?”
薛逢瞄一眼無艷,心道:“她若吃醋……我倒是求之不得。”
白雪色見薛逢面露無奈之色,心頭一動,也看無艷,卻見她懵懵懂懂,仿佛心不在焉。
白雪色忍不住笑道:“是了,我倒忘了,小丫頭心不在薛公子身上,這也算是落花有意流水無qíng,哈哈哈,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輪到薛公子的身上。”
薛逢皺眉,面色雖如常,心中卻隱隱不安。
無艷聽到“落花有意流水無qíng”,便想:“她好像誤會了我跟遇之,不過這個不打緊。”無艷打起jīng神,便問道:“白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雪色正笑得花枝亂顫,聞言便收了笑,慢條斯理道:“我麼?我是來捎信給這個負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