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怔了怔,叫道:“四哥!”
這會兒那叫聲略近了些,丹纓不理,見紫璃滿臉不快,還yù呵斥,忽地見前頭花樹之中走出一個妙齡女子。
丹纓漫不經心掃了一眼,起初以為是無艷,然而當目光落在那女子臉上之時,頓時之間便移不開眼!
丹纓震驚非常,望著那花樹之中的少女,卻見她臉上似帶幾分驚慌失措之意,正在放眼四顧,仿佛在倉皇地尋找什麼,忽然之間回過頭去,含怒帶羞般往身後狠狠一瞪,而後加快步子,飛快地從眼前離去。
丹纓心頭大亂,身不由己,瞬間腦中浮想聯翩無法自已的,竟全是那篇人盡皆知的《洛神賦》中的句子: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jú,華茂chūn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丹纓凝望之時,便聽紫璃道:“無艷姐姐!四哥,你看無艷姐姐……”
丹纓被這絕色少女驚艷,心中惘然,又因惱恨紫璃因她之故離京,便隨口道:“是麼,說了不必理她。”
紫璃呆了呆:“可是你一直盯著無艷姐姐看啊……”
丹纓道:“哦,是麼?”隔了會兒,眼睜睜看那少女消失,才渾身一震,低頭看向紫璃,問道:“阿璃,你方才說什麼?”
紫璃迷惑地看著他:“四哥你剛剛不是在看無艷姐姐麼?”
“胡……胡說!”丹纓抬手指指那端,“那個女子分明……”
紫璃道:“我之前要跟四哥說,無艷姐姐的臉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丹纓一驚,心頭震動,正yù細問。卻見有人從旁邊的樹叢中走出來,笑吟吟地道:“四殿下降臨,有失遠迎。”
丹纓轉頭一看,面色才復又恢復如常,淡淡將來人掃了一眼,道:“上官先生,久聞大名。”
紫璃見兩人認得,他倒不覺意外,因早就知道這位院主是丹纓門客,此刻見他們二人攀談,紫璃心系無艷,便抱著小豹子偷偷yù走。
誰知丹纓雖跟上官蘭台應答,卻隨時留意紫璃動向,見狀一把攥住他的衣領。
紫璃掙不脫,便叫道:“四哥!我只在院中走動,去看看無艷姐姐。”
丹纓面不改色道:“不許離開我身邊。”
上官蘭台笑看丹纓,此刻便又道:“兩位殿下的感qíng如此之好,可喜可賀。”
丹纓抓著紫璃,令他無法離開,才又看向上官蘭台,道:“上官先生相助本王找到阿璃,這個qíng本王記下了,我還要回京,事不宜遲,告辭。”
紫璃聞言,頓時大叫起來:“不行不行,我不走!四哥,你若是走了,無艷姐姐就要嫁給他了!你不要後悔!”
丹纓跟上官蘭台聽了這句,雙雙臉色變化。丹纓皺眉喝道:“又在胡說什麼?”
紫璃看一眼上官蘭台,卻不做聲,上官卻又chūn風和煦般笑道:“呀,居然給小殿下知道了……不過遲早都要公開的,知道也無妨,不錯,我是很快就要娶你的無艷姐姐了,只不過你好像不能在這裡喝喜酒了,還是乖乖跟四殿下回京去吧。”
紫璃瞪大眼睛,有些氣惱,可是又不知說什麼好。
丹纓眉峰一動,問道:“上官先生居然是說真的?”
上官蘭台笑吟吟看他:“不錯,我甚是喜歡那個……丫頭,她也答應要永遠留在我身邊,因此……”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無艷分明是因解藥的緣故才答應他的條件,他卻偏如此說,在不知qíng的丹纓聽來,當然就像無艷也對上官蘭台傾心相許了似的。
丹纓聽了,心中如被塞了一把荊棘,說不出地滋味難受,嘴上卻仍淡淡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無艷姑娘居然……會有這樣的姻緣。”
上官蘭台笑道:“可不是麼?想不到的事qíng有許多,比如……四殿下這次出京,可不是個好時機,如今京城正是瞬息萬變的時候。”
丹纓面色冷了幾分:“不是正合你們心意麼?”
上官蘭台挑眉,道:“這世上並無永遠的敵人,這個道理殿下該知道。”
丹纓看他,眼神變得銳利了些:“先生之前為太子效命,現在為三哥效命,可謂順風順水,遊刃有餘,你們的事,我無意參與其中。”
上官蘭台道:“不管是前太子或者是三殿下,亦或者是四殿下您,不過都是姓李的,總歸是一家天下。殿下淡泊名利,意圖獨善其身,品xing令人欽佩,只不過以我對三殿下的了解,殿下是外似謙和而內存狹隘,是否能有容忍雅量,四殿下可要自求多福了。”
丹纓驟然色變:“你什麼意思?你如今為我三哥效忠,卻當著我的面說他的不是?亦或者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好大的膽子!”
上官蘭台一笑,淡淡道:“有一點不得不跟殿下說明,修羅堂從不是任何人的私屬家奴,而是合作關係,太子無能,我們自良禽擇木而棲,是否挑撥或者其他,殿下心中自明。好了,殿下若要下山,請恕我不能相送,我還有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