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阿緋一言不發抬手便打過去,那少女反應極快,一把就握住了阿緋的手腕,喝問道:“你gān什麼!”
阿緋掙了一下沒有掙開,果斷揮動左手又打過去,少女發怒:“哪裡來的瘋女人!”她是習武之人,一動手就知道對方有沒有武功,見阿緋如此姿勢,就知道她是個外行人,當下手腕一振,就要將阿緋扔出去。
卻在這瞬間,少女的手腕發麻,竟用不上絲毫力氣,她本來自信能把阿緋扔出去摔個重傷,自然就未曾躲避,全沒想到竟會如此。
剎那間,阿緋一巴掌便摑在她的臉上,頓時間那chuī彈得破的臉上便浮起幾道指痕。
少女震驚無比,她自小到大都被疼愛非常,就算是爹娘都不曾動過一指頭,當下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痛,少女縮手捂住臉,不敢相信:“你竟然敢……”
那少年本在旁邊看熱鬧,見狀便跳過來:“師妹你如何了?”
少女反應過來,羞怒jiāo加,指著阿緋:“師兄,快把這個瘋女人殺了!”
少年目視阿緋,卻見她著一襲素衣,頭髮散亂,素麵朝天,然而容顏卻極為秀麗,一時竟無法動手,他的江湖閱歷比那少女要多些,本來也覺得阿緋毫無武功,沒想到師妹竟然失手。
他的師妹年紀雖小,卻是師娘一手調教出來的,身手極佳,怎會輕易失手?他又見阿緋如此打扮,真應了一個“深不可測”,這少年生怕阿緋是武林高手故意深藏不露的,便暫不輕舉妄動,如臨大敵般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出自何門何派?我們是西華山弟子!”
阿緋全不知道方才qíng形之兇險,她狠狠打了那少女一巴掌,很是得意,聞言嗤地冷笑了聲:“管你們是哪裡的弟子,好沒教養!這兒的鎮民一片虔誠悼念了凡師太,你們入鄉了便隨俗就是,真那麼想吃ròu就回你們西華山去,不許在這胡攪蠻纏仗勢欺人,褻瀆清淨地方,快點滾出去。”
她說話乃是高高在上的語氣,更加一臉鄙視,雙眸掃著兩名少年,像是在訓斥兩隻狗兒。
少女跺腳:“師兄,你聽她說的……你跟她囉嗦什麼,還不快去教訓她!”
阿緋道:“有幫手了不起嗎?我也有……步輕侯,快來揍他們!”阿緋大叫了聲,回頭就看身後那張桌子,誰知那桌子邊竟空空如也。
那對兒少男少女一聽,忽然靜了下來,少女扭頭道:“步輕侯?”
少男也驚了一跳:“是輕羅劍客……嗎?”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輕輕一轉,便見她腕上有一點紅痕,若隱若現。
少男身子一震,少女卻不屑一顧地看著阿緋的樣兒:“大概是同名同姓的,師兄,你看她的樣子,哪裡像是認識輕羅劍客……讓我教訓她!”
她將少男推開,便拔出劍來:“瘋女人……”
阿緋見她居然亮了兵器,嚇了一跳,尖叫了聲便抱住頭蹲了下去。
少女正要自得,忽然之間雙手腕巨震不休,而那柄剛出鞘的長劍竟從中而斷。
剎那間,兩人面白如紙,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男望著那斷成兩截的寶劍,心頭髮寒:“師妹,我們、我們走吧!”
少女呆了呆,握著劍柄不知所措,少男看一眼阿緋,竟不顧少女抗議,拽著人衝出店外。
少男默不作聲,拉著少女衝出店外百丈,見無人趕來才放慢了步子,少女不依不饒地把手抽出來:“師兄,你gān什麼,白白讓人打了我?”
少男道:“師妹,這不是任xing的時候,你沒聽那個女人叫步輕侯嗎?……她分明是個不通武功的,你怎麼會被她打了?必然是真的輕羅劍客在場!你忘了輕羅劍客的手段了嗎?”
少女面露恐懼之色,卻又仰頭道:“就算他……那又怎麼樣,我沒做什麼啊!”
少男沉聲:“那個女人不懂武功,你還要用重手法把她甩開,還要殺了她……所以輕羅劍客才出手的……輕羅劍客的xing子喜怒無常,萬一他跟那個女子關係匪淺,他一心護短的話……”
少女渾身發毛:“不、不會吧……”
“不管真假,此地不宜久留。”
少女竟不敢再反駁,兩人加快身形,極快地離開了桃源鎮。
阿緋聽見沒動靜,便放下手,探頭看看,見店內沒了那兩個少年的身影才鬆了口氣,想了想,又彎腰看向桌子底下:“步輕侯!”正叫著,卻聽身後一聲咳嗽,阿緋轉身,望見步輕侯一臉無辜地站在面前。
阿緋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地:“你去哪裡了!剛才我要被欺負了!他們還拿著兇器!”
步輕侯笑道:“是嗎?方才我看外面有賣油糕的,格外地香,就去給你買了兩隻。”說著便將手一抬,手中果然提著個油紙包。
阿緋喜出望外:“油糕!好久沒吃過了……”伸手接過來,聞著那香甜的氣息,一時便把方才的事給忘了。
☆、禮,禮物
阿緋吃了幾口油糕,只覺得又香又甜,十分滿意,那店主跟小二本要上前道謝,卻被步輕侯一個眼神重又嚇得退後三尺。
阿緋嘴裡有油糕,吃得心無旁騖,步輕侯望著她道:“吃飽了的話我們便走吧?”
兩人出了門口,阿緋瞧著街上並沒那一對少男少女的身影,便道:“剛才那兩個小鬼似乎認得你,他們說是什麼西華山的弟子,你可認得他們。”她的記xing倒也不錯。
步輕侯道:“從沒聽說過。”
阿緋嘗出這油糕的餡兒里有花生、芝麻、還有糖,混在一起可口的很,便含含糊糊哼道:“最好是這樣,不然的話,認得這兩個沒有教養的小鬼也不是什麼得意的事兒。”
兩人順著街道往前而行,邊走邊看,一直出了鎮子,阿緋吃了兩個油糕,覺得有點膩,便把剩下的又包起來:“等會兒再吃。”
步輕侯將油糕接過來塞進包袱里,手擦過胸前的時候頓了頓,在裡頭摸了摸,摸出一根髮釵。
阿緋正在東張西望,路上三三兩兩有行人經過,路邊的樹發著細嫩的芽兒,田野間一片綠茵茵地,遠處卻有一片緋紅,像是桃花盛開,如緋色輕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