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阿緋抱著禎雪哭得抽噎不止,就如同此刻。
這一瞬間,真真地宛如昨日重現。
阿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皇叔,、不要留這裡,、帶走好不好?”她可憐巴巴地望著禎雪。
禎雪掏出帕子,輕輕地擦拭她臉上的淚:“阿緋,聽說……”
“不行是不是?那麼就讓自己走吧。”阿緋一眨眼,淚撲啦啦湧出來。
禎雪沉默,看了阿緋一會兒,便道:“乖乖坐著,不要動。”
阿緋也不想動,身子就像是被用力扔地上,還扔了好幾次,每根骨頭都隱隱做疼,她摸摸腿,腦中回想到幾個片段,又氣又羞,眼淚便又掉下來。
禎雪走到門口,喚打了gān淨的水來,他將帕子浸濕了,絞的半gān,便來擦阿緋的臉。
阿緋看他一眼,便乖乖地閉了眼睛。
禎雪小心翼翼地將阿緋的臉擦gān:“不許再掉淚了。”
阿緋忍著淚,點點頭。
禎雪走到梳妝檯前,撿了一把桃木梳,才回到chuáng邊上:“疼了就跟皇叔說一聲。”
阿緋茫茫然看著他,望見那柄梳子,就又點點頭。
禎雪握住阿緋的亂發,輕輕地蘀她梳開了,簡簡單單地挽了個髮髻,發端上簡單地別了一朵粉色的絹花。
阿緋一直靜靜地坐著,任憑他動作,禎雪做完了這些,抬起阿緋的下巴,端詳了會兒,道:“小阿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沒有任何的脂粉跟多餘的裝飾,雖然頂著紅紅的眼睛,卻仍然美得讓憐惜。
阿緋望著他的眼睛:“皇叔……”
禎雪的手指她柔軟嬌嫩的臉頰上慢慢滑過,輕聲說道:“世間上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既然發生了,就要承受,要努力地熬過去,不管再苦再難都好。”
阿緋呆呆地,又想哭:“皇叔。”
禎雪微微一笑,她眉心輕輕一吻:“但是,不管發生什麼,皇叔都會身邊的……所以,阿緋不要輕易地說離開好不好?”
阿緋仰望著他,眨了眨眼終於道:“好。”
禎雪摸摸她的頭:“乖,那現換換衣裳,隨皇叔進宮好嗎?”
傅清明從兵部趕回來的時候,禎雪已經帶著阿緋進宮了。胡三道:“主子,您也要進宮嗎?現去估計還趕得及。”
傅清明沉默片刻道:“不必了,他們是自家相聚。”
胡三道:“那主子現要回府嗎?”
傅清明道:“不,去偵緝司。”
胡三一怔,繼而道:“難道是跟南溟遺民同虢北王族接觸的事?”話一出口,自知有些失言,便急忙低頭。
幸好傅清明也並未責怪:“北邊大營傳來的信息不甚全面,但絕不可輕視,所以要親自走這一趟,借一借偵緝司的jīng銳。”
胡三垂手:“是,主子。”
傅清明邁步往外而行,心中卻想:“難不成朱子真的去了虢北?可是……本以為他會追著她來到帝京的,難道他當真捨得?或許也有可能,朱子復仇之心極烈,又恨極了,若是真的讓他跟虢北王族成功接洽,那後果當真……”
傅清明棄車騎馬,極快地到了偵緝司,門前的禁衛入內稟報,一邊迎著進門,剛過了那虎頭的牌徽,就看到偵緝司的長官溫翟急急迎出來。
而讓傅清明意外的是,溫翟的身邊,赫然跟著一,依舊是那副笑微微滿不乎的瀟灑自模樣,居然正是步輕侯。
☆、32入,入宮
兩相見了,傅清明先同溫翟寒暄數句,便看步輕侯,打量著他換了新的官服,黑色緞服,肩頭以金紅兩色線繡著一團火焰,頭頂的帽子戴的歪歪地,掩不住那骨子裡的不羈。
步輕侯看傅清明掃視自己,便一挺胸,氣宇軒昂地笑道:“傅將軍不必太過驚訝,似我這般的英偉男兒,當然要加入偵緝司為國出力。”
傅清明用懷疑的眼神看他,步輕侯湊近了,低聲道:“其實是我家老頭子聽說我在外頭喝酒jiāo友不務正業,所以勒令我來的。”
傅清明一笑,步輕侯把他拉住:“但是是誰告訴孫喬喬說我在醉八仙樓的?”
傅清明淡定道:“是我,不必客氣,你們成親的時候隨便封個紅包給我謝媒便可。”
步輕侯忍不住道:“你就這麼嫉妒我啊?”
傅清明道:“我喜歡趕走蒼蠅和蚊子,卻不是因為我嫉妒它。”
步輕侯意味深長地笑:“你就嘴硬吧。”
溫翟在旁邊咳嗽了數聲,道:“步檢法,你速速去文書房裡把那些送來的案宗再過目一遍吧!”
步輕侯這才一拱手:“那屬下便先去了,傅將軍,你忙著,改天我再去探望。”他笑眯眯,轉身大搖大擺地離開。
傅清明望著他離開,便對溫翟說道:“溫大人,瞧著步檢法極為清閒,他初來乍到正是歷練的時候,該多多給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