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日的天氣,多半和暖,卻也反覆無常,前一日還chūn風暖陽,後一天便能寒意料峭。
傅清明身後的大氅在風裡獵獵作響,他抬頭看天色,仍舊是yīn晴不定的陽光,天空被淡淡的灰色淺雲籠罩,不知下一刻是雲外日出晴空萬里,還是yīn雲密布大雨傾盆。
阿緋其實是不願意去將軍府的,對那個地方她打心裡有一股牴觸感,但是皇帝對四王爺的事緘口不言,而禎雪卻又拖著病體,阿緋只要看到他就已經心滿意足,絕不肯再把些疑惑難解之事拋出去煩擾到他。
阿緋想來想去,只能去找傅清明,誰知道她鼓足勇氣到了將軍府,卻被告知傅清明出京了。
正當阿緋憤憤然要離開的時候,南鄉非常及時地出現了。
“好哇!”南鄉瞪著阿緋,臉上儘是喜色,“你居然跑到這裡來了!”
阿緋不屑地看他一眼:“小鬼,你想怎麼樣?”
大概是因為在自己家裡,南鄉顯得越發勇猛:“上回你說我打不過你還跑去公主府,這回你卻也是自己來的。”
阿緋嗤了聲:“我自己來又如何,你還不是打不過我。”
南鄉放聲叫道:“唐姐姐,唐姐姐快來啊!”
阿緋笑道:“怪不得叫的這麼大聲,原來你找了幫手了啊?在哪呢?”
南鄉叫完後,便仰著脖子看向身側方向,阿緋轉頭一看,見從左側的走廊下徐徐走出一個女子。
她走路的姿態十分好看,加上穿著特別,顯得飄飄yù仙,身段婀娜動人,臉上的笑容卻更甜美,容貌本也不俗,一笑之下更是如花。
唐妙棋緩步出來,笑吟吟地將阿緋打量了一眼,就看向南鄉:“南鄉,你叫我做什麼?”
這聲音更是嬌媚婉轉,一聽就像是個溫柔體貼的xing子。
阿緋撇著嘴看她,看向南鄉:“這就是你的幫手?”看起來嬌嬌弱弱,也不怎麼樣。
南鄉笑得得意:“怎麼,你是不是怕了!唐姐姐,就是這個壞公主欺負我,還踩我,她送上門來了,你快替我報仇。”
阿緋嗤之以鼻:“管你什麼糖姐姐蜜姐姐,誰敢動我?”
阿緋說的很是不客氣,唐妙棋卻絲毫生氣的模樣都無,依舊笑著行了個禮:“原來是公主殿下,失禮了。”
阿緋驚奇地掃她一眼,南鄉跺腳:“唐姐姐,你做什麼跟她客氣?”
唐妙棋面對阿緋,手在背後輕輕一拂,南鄉見了,便不再做聲。
唐妙棋道:“殿下駕臨將軍府可是有事?大師哥目前不在府上……殿下有什麼jiāo代的可以先跟我說。”
“你?大師哥?”阿緋上下一打量她,“你又是誰啊?”
唐妙棋含笑道:“家父退隱天都,大師哥便是清明哥哥,早年曾拜在天都門下,因此我同他是同門之誼。”
阿緋有些不大耐煩:“天都門下,沒聽說過,隨便啦。”
唐妙棋看她身後跟隨著許多侍衛,便微微一笑,道:“殿下可有什麼要事?”
阿緋看她始終面帶笑容,笑得很燦爛似的,不知為何心裡卻只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便道:“有是有,但是不會跟你說。”
唐妙棋又一笑:“若是要事,不同我說是理所應當的,瞧著時候,大師哥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殿下不如且隨我進內堂坐一坐稍候片刻?”
阿緋皺眉想了想,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
唐妙棋顯得十分高興:“多謝殿下賞光逗留,不然的話大師哥回來,怕是要責怪我待客不周。”
阿緋覺得這句話也有點奇怪,卻沒說什麼,只道:“你在這裡住了很久了?”
唐妙棋道:“已經有三個月了。”
阿緋看她面孔嬌嫩,大概跟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大小,便道:“你是獨自一個住在這兒的?”
“正是,大師哥照顧的十分周到。”
阿緋又嗤笑了聲:“那你爹娘倒是十分放心。”
唐妙棋似乎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只笑道:“大師哥小時候拜在天都,爹娘都十分喜歡他,把他視為己出……我記得大概在我四五歲的時候,正好大師哥要出征,他還特意回了天都一趟,當時我哭得厲害,不許他走,大師哥抱著我安撫說一定會凱旋而歸,後來他果真打了打勝仗回來。”
說到最後,唐妙棋的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笑容,這件事於她來說似乎是頗為值得驕傲的,雖然阿緋不知道她驕傲些什麼。
而且兩人不過是剛認識罷了,她居然就說了這麼些詳細故事,阿緋心裡只覺得古怪,忽然間想到南鄉,便回頭看了眼,卻沒見南鄉跟著,而周遭也沒有別人,竟只有她跟唐妙棋兩個。
此刻已經進了廊下,唐妙棋跟在阿緋身側,見她打量,便善解人意似的道:“南鄉自幼失母,所以脾氣有些任xing,我會教導他不要對公主無禮的。”
阿緋轉頭看向她:“你會教導他?”
唐妙棋面不改色道:“畢竟在這將軍府,他只肯聽我的……想南鄉也很可憐,大師哥事忙,極少陪著他。”
阿緋轉念一想,便不再往前走,站定了腳步道:“你拐彎抹角地,到底是想說什麼?”
唐妙棋這才有些許驚訝,似乎沒想到阿緋居然會這麼問,然而她年紀雖然不大,城府卻深沉,淺淺一笑道:“殿下真是個急xing子……其實有些話,不用別人說出來的,殿下心裡該明白的。”
“我不明白,”阿緋面無表qíng地看著她,“要麼你直說,否則就永遠也不要說了。”
唐妙棋怔了怔,眼中透出幾分讚賞之意:“既然如此,那麼就恕妙棋唐突了,其實在師哥回天都那些日子,爹娘已經有意將我的終身託付給他,但當時我的年紀尚小……此事便拖延下來,誰知道後來師哥成了駙馬,此事便也作罷了,但是殿下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