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扇半掩,那人抬手將門推開,輕輕邁步而入,站在院中微微地掃視了一眼周遭,卻看見正前方的門扇敞著半面。
那人提腳邁步入內,剛剛將門推開,便有個人影從旁竄出,一把將其抱住,粗聲喘道:“好人兒!你可來了,想死我!”
huáng昏後
門扇開處,便有一人從門後跳出來,迫不及待地將進門之人抱住,雙手在腰上一摟:“好人兒,想死我了!……怎麼這腰比之先前彈手了許多?”
邊說邊將人推在門上,上下其手地胡亂摸,又去扯那衣衫,喘道:“讓我看看是不是白滑了些!”
huáng昏之際,此處又偏僻,格外yīn暗,那被壓之人始終默不作聲,按著他的那人低低笑道:“可人兒,怎麼不出聲,害羞麼?上回可是被我伺候的làng-叫!”狎笑著,摸索著低頭便要親上去,一隻手便順著腰間向上,就撫上那人的胸前。
大手在那人胸上摸過,略微停頓,又用了力,忽然疑惑道:“怎麼這裡……”原來手按下去,身下之人的胸前平平如鏡。
在這個緊要關頭,卻聽到外頭有人叫道:“誰在裡頭?!”
壓人的這位正迷惑著,乍聽陌生聲音,魂飛魄散。
電光火石間,那被壓之人探手,將此人的手腕擒住,似笑非笑地說道:“嬤嬤來的正是時候,有位爺要入我呢!”
被擒之人一聽這個,慘叫一聲:“你……是男人!你是誰?”
“好大膽的惡徒!”只聽得門外一聲斷喝,有人將門踢開,石破天驚地喝罵道,“哪裡來的下流貨色!瞎了你的狗眼!”
進門之人,果真竟是康嬤嬤,手中挑著一個燈籠,燈籠的光透進來,室內頓時明亮許多。
康嬤嬤雄赳赳地進入,喝道:“你是何人!藏身在此,究竟圖謀些什麼?”
那被擒之人魂不附體,臉色如土,本能地想逃,怎奈手腕上如被加了鐵鐐銬,稍微掙扎,便似要被掰斷了一般。
扭頭一看,卻見身後擒著自己之人,此刻已將罩著頭的披風褪下,露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一雙眉眼寒浸浸地望著自己,竟是極為凌厲的眼神。
這人當下死了逃竄的心,垂死掙扎道:“你們是皇后的人?皇后如今在冷宮裡,怎麼竟管起這種事來了?”
康嬤嬤劈手一個巴掌打下來:“你倒是問起我來了!你到底是哪裡來的下流胚子,吃了熊心豹膽,竟叫人往冷宮裡傳信,說小王爺在此要見娘娘?”
那人叫苦不迭:“往冷宮送信?……這是怎麼說的?”
子規道:“怎麼,你想否認?”
“天大冤枉!”此人噗通一聲跪地,無可奈何,招認道:“小人……小人委實不知何事,也沒傳過什麼信兒啊,小人是禁軍里的侍衛,本是約了煙霞宮的……”
正說到此,卻聽得一聲淺淺淡淡地咳嗽,透過薄薄夜色傳了過來。
這一聲咳嗽,非是來自室內,卻似是從隔壁傳來。
那侍衛本就驚魂未定,乍一聽,頭皮發麻,悽厲叫道:“有鬼!”
子規冷冷道:“你有膽子跟人跑到此處私通,還怕鬼神麼?”
康嬤嬤也喝道:“對,快說,若不是你往冷宮裡傳的信?那煙霞宮又是怎麼一回事!”
侍衛臉色發白,膽怯不敢言。
康嬤嬤咬牙道:“這歹毒的下流胚子……看他賊眉鼠眼地,也不知是什麼來歷,說了也未必是真,不如且把他jiāo付監禮司,管保把他的祖宗十八輩兒都翻出來!”
侍衛聞言更慌張,忙道:“饒命,饒命!監禮司那個地方,進去了便出不來,小人說就是了!小人的的確確是禁軍里的侍衛,因為同煙霞宮的宮女靈兒是同鄉,因此……因此便同她有了私qíng,素日約定在此相會的……只是不知道,怎麼竟走漏風聲?讓娘娘得知了?”
“呸!”康嬤嬤道,“真箇不是你往冷宮傳信的?”
“這個小人委實不知,若有矇騙,不得好死!”這侍衛為了保命,又道,“若是不信,找靈兒問一問便知端倪,先前她跟小人在此有過兩次……”
子規聽到此,便同康嬤嬤說道:“嬤嬤,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既然是這侍衛同宮女在此,怎麼有人刻意要引娘娘來此,那宮女反而沒來?難道……是有人知道了這侍衛同宮女的私qíng,因此故意想誘娘娘過來此處,栽贓嫁禍?”
“子規你說的有理!”康嬤嬤道:“這實在是可恨的緊!還說什么小王爺在此處,哭著只想見娘娘……若不是娘娘覺得那送信宮女面生的很,小王爺又不會是這麼不知輕重之人,哼……若娘娘擔心小王爺而貿然來此,豈不是被他當作那宮女給輕薄了?”
子規道:“正是。雖然不知是誰這樣安排,但娘娘人在冷宮,說出去怕也無人相信……就算蒙冤,恐怕也難以辯白,當真好險……只是那煙霞宮的宮女沒來,難道她也參與其中?只可惜現在我們不好出面。”
康嬤嬤道:“唉!難道就讓娘娘吃個啞巴虧?”
子規道:“如今無事便罷了。雖然沒法兒查明真相,但這侍衛私通宮女,卻是輕饒不得,必須法辦,仍舊送到監禮司罷。”
那侍衛自然亂叫不從,子規便找了塊破布,將侍衛的嘴堵住,帶他出門押往監禮司。
康嬤嬤打著燈籠隨行,又恨恨道:“要不是多了個心眼,差點兒就委屈了娘娘。”
子規嘆了口氣,兩人便出門而去,腳步聲漸漸不聞。
一直到絳霞居再無其他人,子規捉拿那侍衛的房間隔壁,才傳來靜靜地一聲:“這,便是太后想請朕看的好戲麼?果真jīng彩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