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氣喘吁吁將人推開,鳳涅低聲道,“這還是白天,不可……陛下還是留心一些,不能白日宣……若是給太后知道了,臣妾可要……”
朱玄澹貼在她的耳畔,輕聲道:“白日宣yín麼?皇后可是怕頂一個帶頭yín~亂後宮的罪名?”
鳳涅很是痛苦,簡直如五爪撓心:“陛下知道便好……就饒了臣妾吧。”
朱玄澹捏著她的手,好似捉到什麼好玩兒的東西,在手心裡不疾不徐地揉捏:“總叫朕饒了你,昨晚上……朕可已經饒了你一回了,這番又讓朕對後宮雨露均沾,那究竟到幾時,朕才能沾到皇后的雨露呢?”
鳳涅心中翻江倒海,如此台詞,實在甚是為難朱玄澹了,簡鳳涅從影以來,演得影片劇集數不勝數,也見識過諸如,——“皇上,你實在深不可測”,——“深不可測的是你啊,朕鞭長莫及”,諸如此類令人叫絕的內涵台詞,但實實地未曾遇到過朱玄澹這樣的奇葩。
秉承寧曦皇后的小白兔xingqíng,鳳涅勉qiáng含羞道:“陛下說哪裡話,臣妾大膽說句實話,臣妾同陛下乃是夫妻一體,良緣天定的,如民間的說法,臣妾是陛下的……髮妻,若是陛下寵愛,也是要跟陛下……雙宿雙飛……白頭偕老的,日久天長地,哪裡還怕少了恩愛呢。”
台詞背多了,人又機敏,應對突發狀況,倒也不在話下,只不過……外表的羞澀溫婉同內心的瀕於崩潰的淡定間,反差如jīng神分裂。
幸好鳳涅從來便是個敬業的演員……只是如今戲劇照進現實,還有隨時“一秒鐘演員變動作片演員”的憂患,想來真真讓人無法輕鬆,壓力巨大。
何況,這“動作片”弄得不好,便極有可能落一個悲劇收場。
畢竟,“未成年”加“尺寸不合”再加“對方危險兇悍”這三個關鍵詞,會演變成什麼結果,委實地難以預料。
而且這種事開始就不能叫停,上回是運氣好,下回就不一定了。
鳳涅深切地覺得該給自己上個保險。
如何對付朱玄澹,已經成了皇后娘娘需要做的頭等大事。
聽了鳳涅的話,朱玄澹微微一笑,笑得令人怦然心動。
他的聲音仍舊不溫不火地,緩緩道來:“那麼,朕得好好地期待……跟皇后日久天長之恩愛了。”他眸光轉動,不離她的雙眸,那低沉的語聲里隱約還帶了一絲很有力度的笑意,伏在底下,緩緩而過。
試深淺
是日,浣衣局那裡傳來消息,說魏才人不治。
鳳涅得知這個消息頗為意外,雖說生而無常,這皇宮之地又極為兇險,但這畢竟是活生生一條人命,當初初次見到魏才人的時候,還覺得她若好好發揮,或是前途無量,哪裡知道竟是前途無亮。
當真人生如戲,甚至比戲更為jīng彩殘酷。
一朝可上九重天,一朝也可能墜huáng泉地。
鳳涅皺眉問道:“究竟是怎麼死的,太醫可說了?”
康嬤嬤道:“聽說是著了涼,救治的晚了些。”
鳳涅道:“著涼了竟有這麼厲害?”
康嬤嬤看鳳涅蹙著眉頭,便揣摩她的心思,以寧曦皇后先前xing子,必然是不忍的,就算不淌眼抹淚兒地,也得傷chūn悲秋一陣兒。
康嬤嬤便急忙進言道,“娘娘大可不必為這些人憂心,當初娘娘人在冷宮裡頭病了,奴婢等每天裡兩趟三趟地去請太醫,那幫人路上見了,哪個不是冷嘲熱諷地,背后里還不知道怎麼幸災樂禍著呢,必然是恨不得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如今,以奴婢看來,卻是禍心終究得了報應了。”
鳳涅想了會兒,嘆道:“也罷,是她的命,望她來世好好地修吧。”
康嬤嬤道:“可不是麼,當初不是她想害娘娘,反被太后發落到浣衣局,也未必會落得這樣,不是奴婢多嘴,——那些妄想禍害娘娘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天作孽,猶可違,自做孽,不可活,”鳳涅嘆了聲,又問道:“對了,那個跟隨她的宮女呢?叫玉葉的?”
康嬤嬤道:“這個奴婢不太清楚,等奴婢去打聽一番。”過後,康嬤嬤果真帶了消息回來,原來這玉葉照料“走”了魏才人之後,便被調到尚衣局去了。
鳳涅更為意外:“怎麼忽然去了尚衣局?”
浣衣局是服苦役的所在,這尚衣局卻是專門管轄皇宮內上到帝後太后,下到妃嬪宮人等的衣物製作之地,比起浣衣局來,差事要清閒輕鬆的多,比起浣衣局來,幾乎是個優差了。
康嬤嬤道:“奴婢也意外著呢,聽浣衣局的管事說,是尚衣局的掌事瞧著人機靈,親自要過去了的。”
鳳涅摸了摸下巴:“那丫頭的確是有幾分機靈,也夠忠心……嗯,在尚衣局也罷了。”
康嬤嬤又道:“另外有件事要稟知娘娘,奴婢按照娘娘吩咐,親自去冷宮裡頭看過了,湄妃芳嬪都過得極好,裡頭的奴婢受了娘娘教誨,半點兒不敢怠慢呢。”
鳳涅笑道:“他們倒是懂事,這樣便好,只不過也別鬆懈,以後隔三岔五地仍舊去看看。”
康嬤嬤道:“娘娘真真菩薩心腸,奴婢遵命。”
是夜,子規從外頭匆匆進殿,跪地稟報導:“娘娘,奴婢在外頭聽了消息,陛下的聖駕往苑婕妤宮裡頭去了。”
鳳涅點點頭:“知道了。”
康嬤嬤正端著一碗冰鎮酸梅湯進來,聞言急忙呈上:“娘娘,您喝口酸梅湯吧,剛用冰調的,格外的開胃降火,消暑熱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