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澹抿著唇,嘴角挑著,望著鳳涅笑吟吟地。
鳳涅忽然有種想去狠狠擰他一下的衝動,想了想,便仍忍了:“那倘若臣妾答得不對,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下場?”
“不會,朕恕你無罪。”朱玄澹應承著,摟著她的腰,又在趁機竊玉偷香。
鳳涅本依偎在他懷中,此刻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懇求道:“能不能安分些……把我的思緒都打亂了。”
朱玄澹順勢捧住她的臉,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什麼思緒?你只是照實回答便是了,不許同朕玩心計。”
鳳涅皺著眉不悅瞪著他,被他的大手捧著臉頰,臉兒ròu一擠,便顯得很是滑稽,又加上這種恨惱瞪著的表qíng,簡直可愛至極。
朱玄澹笑了聲,將她一抱:“說,快說!不然朕親自打你板子。”
鳳涅摸摸臉,哼了聲:“那麼我寧可讓行刑太監們打……”
朱玄澹在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仍舊是笑吟吟地道:“還敢抗旨!”手上這麼動著,卻又湊過來,在她臉上輕輕嘬了口。
鳳涅長長地吐一口氣,皺眉道:“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名,是跟你……”
掃了一眼身邊人,見他huáng衫上左右肩頭,以及胸口正中都繡著團龍,便伸出手指摸了摸,慢吞吞不qíng不願地道:“跟這隻對應的那隻……”
“鳳……啊。”朱玄澹毫無驚愕之色,含笑低低念出。
鳳涅斜睨著他道:“你看起來……並不覺得意外,是不是早知道了?”
朱玄澹捏著她的下巴,輕輕親吻她的唇:“你叫什麼都不要緊,只要是你的就好,朕喜歡……小鳳兒,正好跟朕是一對兒。”
“咳,”鳳涅臉上微紅,喃喃道:“不要亂叫了,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去忙了?”
朱玄澹面色一變,伸手揉了揉額頭,顯出幾分真實的苦惱,低低道:“下午還要去議事,雖然說是習以為常了,可是……罷了,誰叫朕坐在這個位子上呢。”
他這兩句話卻說得很對也很正經,鳳涅笑了笑,也不再招惹他,只道:“受命於天,一國之君,要照應著天下千萬百姓的福祉,自然是跟平常人不同,只不過,陛下忙歸忙,一定要留心,別損了身子。”
朱玄澹笑道:“也難得你跟朕說這樣的話…”將鳳涅用力一抱,在她耳畔低聲道,“放心吧,朕的小鳳兒。”
鳳涅撅了撅嘴,也不曾說話。
朱玄澹離去之後,鳳涅沐浴一番,出浴之後整個人還有些暈暈地,不為別的,就為了朱玄澹那句臨去前說的話。
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qiáng勢而溫柔地愛顧著,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忽然之間……就在聽著他那一聲喚的那瞬間,讓她有種做回十八歲少女,在同誰談著戀愛的感覺,那種徹底地被寵愛呵護……的錯覺。
“真稀奇,都這把年紀了……”伸手揉著腦袋,鳳涅自言自語道,“居然還會思chūn,真是讓人不好意思。”
鳳涅看過了前往中津行宮的宮中之人,除了帝後,還有的眾人,便是懿太后同梅仙,朱安靖也忽然在列。
除此之外,宮妃里只有苑婕妤李美人兩位,另外便是謝府的謝二小姐謝霓,聽聞起先還有柴儀曲,是她自請要留在宮內陪伴惠太后的,便去了她的名。
三天之後,聖駕出宮,前往城外的中津行宮,足有大半日的行程才到。
原來之所以稱作中津行宮,乃是行宮建在中津山上,此山並不高,共有三座連著,就如一個山“字”,雖不比泰華諸山雄偉險峻,但水秀山明,景色絕美,就宛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因此皇族才在此處修建行宮,因為此地正是個適合修身養xing,度假小憩的所在。
山上遍植各色花木,譬如在chūn日,便是漫山桃花綻放,爍爍美不可言,若是五六月,便是滿山杜鵑,如霞彩映照,到了這八九月上,便是金桂飄香,金huáng如蜜,滿山都飄著那種甜膩的香氣,讓人入山便有沉醉之意。
朱安靖不必去國子監苦讀,也不必去校場習武,反得了機會來此遊玩,好像是猛虎入山,jīng神異常,幸好他肯聽鳳涅的話,不然便早就漫山遍野瘋跑。
聖駕初停在山下,早有中津行宮的執事宮人們恭候著,將眾位主子迎上山,循序將帝後、太后、宮妃各安排妥當。
有執事領著鳳涅入了寢殿,朱安靖緊緊跟隨,略作休息。
頃刻,謝霓先來到了,見禮後落了座,便道:“妾不過剛來京城,本是沒有資格跟著來行宮的,只不過柴姐姐先一步請了旨意留在宮內,我若是也如此,倒顯得有些不領qíng,於是就勉qiáng來啦!也是託了皇后娘娘的福蔭,讓我剛一來京城,就能夠出來開開眼界。”
鳳涅見她談笑風生地,便道:“既然來了,便好好地散散心,陛下甚是厚待你同郡主才如此。只是聽聞郡主身子有些不適,她不來也罷了,你不必多心。”
謝霓道:“多謝娘娘開解。”
這會兒朱安靖便打量著謝霓,道:“小王曾經聽聞,謝家二小姐文武全才,還以為怎樣,原來也不過是個嬌弱的姑娘。”
鳳涅咳嗽了聲:“安靖,又在胡說什麼?”
謝霓卻笑道:“不妨事的娘娘,小王爺快人快語,只不過……那些流言之類的,做不得數,只因為我爹爹是個武將出身,我小時候跟著胡鬧廝纏,陪他去了幾次校場,誰知就給人傳出去了,一傳十十傳百地,本來只是提著棍子試試看長短,倒讓人說成舞刀弄槍很是順手了,卻也沒法子,嘴長在別人身上,堵住了一張,還有那麼些,橫豎他們胡說去……”
她人生得甜美,聲音也脆,說得合qíng合理,又有幾分俏皮,當下殿內眾人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