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朱鎮基仿佛如夢初醒,目光聚焦看向鳳涅。
鳳涅呆道:“我剛跟你說了!”
朱鎮基盯著她看了五秒鐘,其中兩秒在她眼睛上,三秒在她嘴唇上……望著她的唇,不免又想到不該想的。
鳳儀殿內,兩人醉酒之後……她的唇很香軟,彼此之間的接觸好像並不想像里那麼難受,恰恰相反的……有些陶醉的感覺。
“朱鎮基!”鳳涅見他仍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知道不對,便咬牙切齒地低吼了聲。
河東獅吼似的。
朱鎮基這才完全地反應過來:“啊,你說那個玉葉啊,她也……”說到這裡,大腦總算後知後覺地轉過彎來,身子僵了僵後,失聲叫道,“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也穿……”
鳳涅沒想到這個傢伙反應會如此遲鈍,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趁著他一句話沒說完,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般猛地跳上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叫喚什麼叫喚什麼啊!”
朱鎮基眼睛骨碌碌亂轉,沒說完的話在喉嚨里動來動去,最後終於安分地咽了回去。
鳳涅見他平靜下來,才撤手,壓低聲音喝道:“你到底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朱鎮基還沒回答,那邊朱安靖跟子規察覺不對,朱安靖就叫:“皇嬸?”仿佛要跑過來。
“阿靖先別過來,”鳳涅急忙道:“子規,看一會兒阿靖,我有話要跟秦王說。”
朱安靖倒聽話:“啊,好……”乖乖地答應了聲,便沒有再過來。
只卻也不回屋子,就坐在門檻上,捧著腮仍舊看月亮,一邊問:“子規,你說這月亮為什麼這麼圓呢,都說上面有嫦娥跟玉兔,我怎麼沒看到呢?”
在這麼複雜的qíng勢下,難能可貴有這樣趣致閒暇的一刻,子規看一眼神qíng很古怪的鳳涅同秦王兩人,想到先前在屋內兩人的jiāo談,心裡默默嘆了口氣,也往後退了一步,打起jīng神道:“王爺,你再仔細看一會兒,你看那上頭黑黑的,那裡有棵樹,樹下面,像不像有隻兔子……”
而這邊上,朱鎮基終於能夠正常說話,氣急敗壞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我聽錯了吧,我怎麼聽你說玉葉也是個穿……來的?”
鳳涅板著臉道:“恭喜你,你的聽力正常的,只是腦袋有些運轉不靈。”
朱鎮基伸手摸摸額頭:“天啊,我無法相信……她居然也是……這、這這……”他的腦袋運轉不靈只是在特定時候,這時侯卻清醒過來,一時就把昔日在宮內玉葉的種種行為回顧了大半,心裡不寒而慄,結結巴巴了一陣兒才道,“這人竟然深藏不露!居心好生險惡!連我們都給瞞了過去……她……她又是哪個?”
鳳涅道:“你不是曾經說,聽到我呼救的時候趕來,曾經看到一道影子飛快離開了?”
朱鎮基猛地打了個哆嗦:“你的意思……難道是那個推你下水的人?”
鳳涅皺眉道:“你說的不錯,只可惜,你也沒有看到她誰。”
朱鎮基抬手,微微擺動:“等等,等等……你讓我好好想想。”
鳳涅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表qíng,心裡一動:“難道你看到她了?”
朱鎮基皺著眉,眼睛直直地看向虛空,臉上透出回憶的神色:“我記得……當時我聽到你呼救就急忙到了船邊上,可惜你已經落水了,我來不及多想,回頭大叫幾聲沒看到人,就只好自己也跟著跳下去了,可是……就在我也落水的那一刻……”
鳳涅屏住呼吸,盯著朱鎮基,卻見他雙眉一皺,道:“……是的,我看到一張臉……我記得我落水的那一刻往上看了一眼,那時候月光忽然之間亮的異樣,我看到在船頭上你落水的地方,有人探頭往下看!”
“是她?”鳳涅失聲道,“這麼短的時候不可能有其他人,那個兇手……你看清了嗎?”
朱鎮基竭力回憶,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那時候月光太亮了,幾乎有些耀眼,閃的人看不清她的臉,但我記得……她肩頭上有跟飄帶閃了一下,很獨特的形狀……像那種戲裡頭的披帛,上頭似還有些花紋……”
鳳涅聽他說到這裡,猛地吸了口氣:“是她。”
朱鎮基驀地抬頭:“你知道是誰?”
鳳涅道:“那晚上參加酒會的人都穿著晚禮服,因為在海上風大,有人便帶了披肩,可多數是素色的,只有一個人別出心裁地披了條戲服式樣的彩色帛巾。”
朱鎮基眼睛瞪大,道:“你說這個我有印象!那個人是……蘇玢兒?!”
鳳涅冷笑道:“除了她還能是誰,我竟然也才發現,……現在才算知道了她為什麼會推我下水,只不過想到一切或許又是因一個賤男人而起,真讓我覺得嘔心的很。”
朱鎮基驚心之餘,道:“她,居然是她啊,怪不得,我聽說,馬珂在以前曾經包養過蘇玢兒一段時間,……她會因為馬珂而敵視你?甚至不惜動手殺人?”
“連你居然也知道,”鳳涅苦笑,“我現在倒笑我太傻了,當初我聽了這個傳聞,很嫌棄馬珂,不肯接受他的追求,只可惜他演得太好,把我也騙過去了,什麼雨中接送什麼寒夜探班,我還以為他是真的qíng深,還以為真的如他所說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