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是個小男孩,其母親在懷孕時,因一些意外,七個月早產,男孩生下來時跟只小貓一樣,哭聲都幾乎聽不見。
對於一個健康的人而言,活著,就只是張口呼吸,到點吃飯,按時睡覺而已,但這麼簡單的事,對男孩來說,卻需要費盡全身力氣。
從出身開始,沒有一刻不在與那副孱弱的身體抗爭,贏了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不能輸。
因為身體差,他無法奔跑,無法大哭大笑,甚至連多曬一會兒太陽都是負擔。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從幼時開始,他就對生命力旺盛的生物有著異樣的執著。
“有一次,他差點從自己房間的窗戶摔下,因為有隻鳥在窗外蹦來跳去,叫聲吵醒了他,他想把那隻鳥捉住,給自己作伴。後來家裡傭人幫忙,將鳥兒關進鳥籠里,他開心了好幾天。但那隻鳥並不開心,很快就不跳也不叫了,他很著急,叫人找來最新鮮的蟲子,想方設法逗小鳥開心,都不起作用。鳥兒是屬於藍天的,而不是鳥籠。幼小的他終於意識到這點,想把小鳥放走,但那小生靈,在前一天夜裡死去了。”
許女士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那一年,他六歲,第一次跟我說,盛家,就是他的鳥籠。但小鳥離開籠子,還要天空接納它,他離開盛家,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蘇伊靜靜聽著。
“幾年後,有人送了他一隻小狗,他一次也沒摸過那隻狗,我們都以為他不喜歡,直到我撞見他偷偷把自己愛吃的東西餵給那隻狗,還給它取了名,跟我們給那隻狗的名不同,那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名字。小狗很活潑,總是在到處跑,他沒法帶著它玩,從來只站在窗戶後看。後來,那隻狗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也死了。他再沒有養過任何寵物。”
許女士的語調很平靜,仿佛一條狗在盛家吃到足以致命的食物,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大約是她見的,遭遇的類似的事足夠多了。
“那天,知道他留延川一家人吃飯,我很意外,因為這樣的事從沒有過。我特地從老顧那裡了解了情況,才知道蘇小姐也在場。”
“您認為,我是那個變量?”
許女士輕緩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對。而今天見到蘇小姐,我更加確定了這點,蘇小姐身上,有著異樣蓬勃的生氣與活力,那是雲洲最嚮往的。”
“所以……”蘇伊指指自己,挑了挑眉,“你要求我搬去綠洲,是因為我跟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跟小狗一樣活蹦亂跳,能讓盛先生看了開心?”
許女士為她的形容失笑,“蘇小姐是個大活人,哪能這樣比。只要您同意,自然是作為貴客入住綠洲,甚至是盛家。而且也不要求蘇小姐做什麼,只要當成自己家住下就行了。”
蘇伊心說,她是不用做什麼,只是說不準哪個窗戶邊,病秧子盛三就在偷窺她這團‘旺盛的生命力’呢。
雖說裡面的芯子是魔狼,可魔狼沒了自己的記憶,又接受了盛三全部記憶與經歷,他現在就是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