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個娃和看一個娃的工作量是完全不同的,不僅僅是加倍而已。
以往帶著蘇黎安出來,他大多數時候老老實實跟在蘇伊身邊,要麼貓在路面觀察觀察小蟲子,就算偶爾走遠一點,蘇伊喊一聲,他也就屁顛屁顛跑回來了。
而兩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在一塊,簡直是災難,兩個已經聽不進大人的話了,一路追逐瘋跑,打打鬧鬧,亂吼亂叫,就跟剛放出來的一樣。
好在蘇伊心寬,見喊不住,也就不喊了,反正散步的走道上沒車,只有一側有湖,而兩個小屁孩不管是摔一跤還是掉湖裡,在她看來都不算事,不吃點虧,怎麼知道疼,怎麼曉得要老實?
孩子在前面跑,她在後面慢悠悠跟著,忽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盛雲洲也出來散步。
她放緩腳步,側頭看他,笑道:“真難得。”
平常他最多在花園裡走走,要麼在陽台上乘涼,還是頭一次到外面來。
不止是她,剛剛看著盛雲洲出門,琴媽也跟顧叔感嘆道:“先生竟然出去了。”
“大概是看蘇小姐帶著兩個孩子,不放心。”顧叔說。
琴媽聽了,在心裡嗤笑一聲。
這些男人吶,有時候腦袋裡那根筋,有大象腿那麼粗,眼鏡看著擦得白亮亮的,其實糊滿了蒼蠅屎,要不怎麼那麼瞎,這麼明擺著的事看不出來?
哪像她,她早就料到了,當一個男人整天盯著一個女人看的時候,甭管看的是什麼活力還是什麼生機,他都早晚得看出事來,就算那男人是他們三爺也不例外。
這不,現在不就成雙成對地散步去了?
傻瓜才覺得他只是不放心兩個孩子。
琴媽想著,帶了點兒優越感瞥了顧叔一眼,扭身為明天的早飯做準備去了。
顧叔莫名其妙看著她的背影,心說這家裡真的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清涼的晚風略過湖面,湖水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起粼粼波光。
兩個小孩跑到一棵樹下,仰頭好奇地看了一會兒,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說著什麼,然後就開始努力蹬小短腿,試圖摘下幾片蝴蝶形狀的樹葉。
蘇伊和盛雲洲落在後面,大概是經常泡在花房裡,她身上也染上一股無法言說,卻意外好聞的香味,藉由晚風,送到另一人鼻尖。
此時若有旁人在場,恐怕要為這一幕詫異不已,誰能想到商場上手段凌厲,雖總是帶著笑容,卻叫人不敢小覷放肆的盛雲洲,會和一名女子,帶著兩個小孩散步?
溫馨一詞,似乎天生不該用在他身上,但眼下的情景,卻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了。
“蘇小姐明晚有安排麼?”兩人跨過一座小木橋時,盛雲洲問。
湖岸邊的柳樹垂下條條樹枝,蘇伊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在手上捲成螺旋狀,“明天星期天?沒什麼事,怎麼了?”
本來她打算周末帶蘇黎安到別處玩,但現在盛恆榮來了,兩個孩子自己就能玩得不亦樂乎,根本不需要大人。
盛雲洲的視線落在她手上,“想請蘇小姐幫忙,陪我參加一個酒會,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