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肖瑾將自己編造的身份告訴了皎月,只道他姓侯,名博雅,是衛國公府的三少爺。皎月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肖瑾生母便出自衛國公府,他是隨了母姓,借了不知道哪個表兄弟的身份呢!
柳雋聽到皎月的話,圓圓的眼睛滿是不敢置信。他們是當今聖上欽定的犯人,怎麼可能說放就放?肖瑾不便在此時言明,便示意柳雋進屋再說。
柳雋忙將人請進屋裡。肖瑾一走進屋裡,眉頭頓時一皺。這破敗的茅草屋,便是她棲身之地?她這樣的嬌嬌人兒,本該住金屋、配美玉,都是因他……肖瑾又是內疚又是心疼,皎月卻對他淺淺一笑,捏著他的手心安撫:“能有片瓦遮身,我和雋兒已經心滿意足啦。”
她越是這樣,肖瑾就越是心疼。肖瑾看著姐弟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待回京後,一定要好好安置他們。“別的你們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一切。”肖瑾不願多說什麼,說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此時,他還不方便暴露身份。
皎月聽到他這麼說,已經滿是歡喜,柳雋臉上卻還是有著懷疑。這小子,年紀小小,倒是謹慎。肖瑾又想到,正是他一路護著那小嬌人兒,哪怕年紀小,也是個不缺膽識和魄力的,這麼一想,對他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放心吧,大人會帶我們回京城的。”皎月對著柳雋眨了眨眼,柳雋暫時按捺下心中的困惑,也露出欣喜模樣。
肖瑾便讓他們收拾行李,跟他離開。哪裡有什麼可收拾的呢?不過兩身舊衣,不拿也罷。皎月姐弟,便這樣空著手,上了馬車。離去前,皎月和柳雋一同向躲在屋外的金大娘道謝,金大娘連連擺手:“你們姐弟是有大造化的,我老婆子可沒做什麼,珍重吧……”
金大娘識趣地沒在此時攜恩以報,她知道,有些恩情,不說出來,才值錢。這妮子不過去了一趟燕王府,便脫了流放的罪名,帶著弟弟要去那遠在天邊的京城了!這個潑辣的北關老婦,所能想到的最大的造化,不過是去給燕王做個侍妾,她哪能想到,皎月的野心,卻是做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皎月與柳雋一同被肖瑾帶回了將軍府,明日,二人便也將跟隨欽差的隊伍一同返京。肖瑾這番動作,當然瞞不住燕王。得知皇兄不僅將美人帶走,還把美人的弟弟一起帶走,燕王那叫一個捶胸頓足。若是皇兄只是玩一玩,他說不定還有機會一賞芳容,偏偏皇兄如此認真,細心安頓,只怕這位,造化不會比宮裡那位德妃娘娘低!
因為肖瑾急著返京,所以一路上隊伍好似行軍,緊趕慢趕,其他人都還好,皎月這幅身子嬌弱,坐在馬車裡日夜顛簸,幾乎都快散了架子。肖瑾心疼,有心放慢行程,但是他必須趕緊回到京城。他藉口思悼太后,閉關兩月,臣子們便是心有懷疑,也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超過兩個月,那幫老臣怕是要鬧起來見皇帝了。
為此,肖瑾只能命人將馬車布置得舒適些,到了驛站便命人準備熱水,讓皎月泡澡休息,饒是如此,皎月還是病倒了。